一時之間,各方各人各懷心思,各有算計。
卻說曹昂引大軍行進十日方至襄平城下。
曹昂令騎兵于兩翼安營扎寨,步兵占中營,前槍兵、盾兵,雜以弓箭手輔之,深挖壕溝,下絆馬索,一派嚴整之色。
待扎營畢,曹昂引親兵至襄平城下,令軍士叫城,“大漢徐州牧、荊州牧、五官中郎將曹昂在此,審配何在?”
審配在城上冷笑,汝讓吾出便出,那吾顏面何在?
曹昂見審配不出,喚喊話軍士至,秘授其言,軍士領命,大喊道:“無膽鼠輩審配,可是大漢天軍至此,汝惶惶不可終日,故遮頭藏目、掩耳盜鈴不欲聞乎?”
審配大怒,自上城頭怒喝道:“曹昂,汝莫欺人太甚!”
曹昂笑道:“審配,吾二人亦算老友,自官渡至今,亦數年也,吾時放汝生路,存汝一條性命,汝如何連一個謝字都不言?”
審配冷笑道:“曹昂,汝欲取吾命多時也,何需說的如此岸然?吾審配之命是奪來的、搏來的,與汝曹昂有何關系?”
曹昂嗤笑:“審配,汝自官渡逃至此處,確是存留性命多時,然汝周遭卻盡皆敗亡,不若汝今日降了,吾不殺襄平軍民,只與汝一具全尸。”
審配大怒:“來日,與吾以強弓射之!”
城上箭入雨下,四下親兵立盾擋之,曹昂笑道:“審配,吾且與汝一日思慮,明日這時,大軍攻城!”
“大軍攻城!”
審配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他襄平城中有六萬軍,每門駐守一萬人,城中駐守兩萬,他不信曹昂能攻破!
歷數曹昂攻城之計,不過詐城、偷城也,只要他在每門屯扎重兵,無論如何都不開城門,他曹昂還能飛進城來不成?
審配計較完畢,自以為萬無一失便歸府歇息。
卻說公孫恭受了那一箭,又被暴力醫治了一番,直接就被弄癱了。
癱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才悠悠醒來,而且是被餓醒的,因為先前所有醫匠給診斷的結果都是公孫恭已然成了活死人,所以審配根本沒將公孫恭放在心上,只令軍士嚴加看守公孫恭住處,還令公孫恭原來的侍女伺候。
畢竟一個活死人,每日只多費些米湯罷了。
卻說公孫恭醒來之后,只教一貼身侍女知曉,令其每日供給飯食,探聽城中動向。
一個小小的侍女,又能探聽到甚么消息?因此消息很滯后,公孫恭逢此大變,不敢亂發脾氣,終于懂得了每個人都有可能要你的命,在自己沒法掌控自己的命之前,不要太囂張。
前者聞說審配去攻遼西,公孫恭剛想令此侍女去聯系數個先前忠于他的軍將,然而這消息侍女傳的太晚,還沒過幾日,審配就回來了。
公孫恭恨恨,然也無奈,只得暗暗尋找機會。
卻說審配有兵六萬,麾下將領先前為何只拿的出回虎、馬義這般人?
只因為遼東老將他不敢用,唯恐生變,然如今到了生死存亡之時,他不得不從軍中挑出四將來分鎮四門。
這四將分別是武丁、張柏、胡延、李承。
其中張柏、李承早就靠攏審配,只因審配多疑,未嘗啟用,其余武丁、胡延卻是遼東舊將,曾隨公孫度四處征伐,然如今生死存亡之際,審配也顧不得這些了。
此消息為公孫恭探知,公孫恭大罵張柏、李承二人,令此侍女往去尋武丁。
先前武丁手中無兵,找也沒用,如今其手握一萬軍馬,公孫恭覺得,可以賭一賭,怎么著也比癱在床上好。
“審配,吾定教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