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魏諷朝議后給王邑遞了個條子,隱晦的將這事兒點了出來,王邑才知道,這是又中了算計。
王邑恨的咬牙切齒,想起朝議之時太尉楊彪曾瞥過自己一眼,心下更怒,深恨楊彪不制止他,讓他出了偌大個丑。
“楊修不是為那曹昂做事?來日便讓其為使往鮮卑去,任汝才智過人,碰上那不講理的異族人,合該身首異處,倒教汝吃這喪子之苦!”
卻說烏桓使只知曹操勢大,卻不知曹操威勢究竟有多大,以為殿上漢帝金口一開,這事便休,因此深恨王邑,將王邑名姓記下,決心歸烏桓之后,好好跟丘無力分說此事。
卻說曹昂幾句話便應付走丘吉,入府來與曹操說話。
曹操斜靠在榻上,見曹昂入內,“那烏桓使走了?”
曹昂笑道:“那烏桓使節心中頗為不忿,想來是深恨王邑那廝。”
曹操輕哼了聲,“黃巾之時,匈奴、烏桓卻為患也,然如今大小各族總聯可有十萬兵?何至于這般謹慎?”
曹昂苦笑,他對五胡亂華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那是漢人最大的劫難,所以他在對待異族之事上分外小心,力求全面打擊。
“父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鮮卑等與劉備、孫權等結連,豈非壞也?”曹昂只能這么給曹操解釋。
曹操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此次汝欲何為?”
曹昂笑道:“依王邑心智,若是無人點他,晚間酣睡之前當能醒悟,想來其今夜難睡也,必指父親麾下一人使其出使鮮卑,明日朝議,想來又是一番熱鬧。”
曹操嗤笑,“先前其鎮河東之地,籠絡民心,吾便知此人所謀不小,只如今看來,卻是個蠢人也。”
曹昂笑道:“蠢,亦有其用也,如今天下皆傳父親并吾父子二人專政、軍之權,留他一個王邑,將王邑聲音傳出去,有利于父親之名也。”
曹操大笑:“善,便依子修之計。”
曹昂亦是輕笑,如今權柄在手,不過讓步些許虛名,反能從民間撈些名聲,礙不得事。
“父親,來日且與妙才叔父一書,若是烏桓不敵鮮卑,將被滅時,可尋個由頭自動手,畢竟烏桓亦占些地方,可供吾騎兵跑馬之用。”
曹操擺了擺手,“此事汝自為之,幽州情勢,汝較吾熟稔,不必來報。”
曹昂應聲而退。
卻說崔琰對書院之事分外上心,常使人探,聞說每日至多百余人能入樓看書,心下稍安,暫時熄了別樣心思,但是他總覺得曹昂有后手,因此分外關注許都風向。
清河郡,冀州之轄也。
崔氏先經黃巾之亂,再經曹昂攻殺冀州,因此于冀州只余聲望,勢力甚至難與甄氏相較。
因此前者曹昂鎮壓冀州之時未將崔氏列于名單之中。
這下盧毓往冀州來,不先去拜辛毗,反往清河先去拜崔琰。
卻說崔琰聞盧毓至,使人迎之入,笑道:“子家今往冀州來何事?”
盧毓在崔琰面前可不敢放肆,崔琰雖如今無有實權,卻為曹操封騎都尉之職,若非崔琰近些年常居清河整頓家中、培養下一代,崔琰但至許都,曹操必當重用。
“毓得魏公之封,得為冀州主簿也。”
崔琰奇之,“前者吾發書往涿縣時,子家不尚在涿郡?”
盧毓笑道:“然也,只是得明公厚愛,故至于斯。”
崔琰輕笑著點頭,心里還是有些詫異盧毓的升遷速度。
盧毓拱手拜道:“毓請言密事,崔公可與便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