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阿臺一直推行著令人窒息的“高壓統治”,汪呈松即便再怎么想家也不敢輕易和旁人說起。
按照當時的《戒嚴法》,稍有不慎,他就會被扣上各種各樣的帽子。
如果真是那樣,他或許就永遠見不到自己的親人了。
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后,隨著阿臺內對于和大陸相關的信件、物品、書籍逐步放開限制;
汪呈松才有機會和當時的村長提起了自己想在大陸尋親的事情。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大陸和阿臺在過去幾十年間幾乎相互封閉隔絕;
此時想要在大陸的十億人里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這談何容易!
2013年的下半年,已經退休多年的汪呈松從村長手里接過了一個“百歲禮包”;
這一年,他已經101歲了。
然而,收到禮物后,汪呈松的臉上還是不見喜色;
他拉住前來送禮包的村長陳慧琳問道:
“之前我讓你們幫我找女兒,現在你們知道她的消息了嗎?”
“阿公,還不太確定誒。”陳慧琳搖了搖頭;
“不過,前段時間我們有接到一個大陸打來的電話說是來尋親的…”
聽到這句話,汪呈松幾乎兩眼放光地盯著陳慧琳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的女兒找到了?”
陳慧琳上前握住汪呈松的手說:
“哎呀!我剛剛不是說還不確定嗎?如果你真的很著急的話,那你可以打電話過去試試看吶。”
也許是出于軍人本能的警惕,汪呈松對于這個消息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他一再地叮囑陳慧琳一定要核實對方的身份。
而事實上,這么多年以來汪呈松的家人也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的下落;
雖然在大陸的官方檔案中,汪呈松同志早在金門戰役時就成為了“烈士”。
但是,對于一張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烈士證書”,汪呈松的家人還是秉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在苦熬了幾年之后,汪呈松的妻子選擇了改嫁;
然后轉手將女兒王秀蘭交給了汪呈松的哥哥撫養,后來汪呈松的哥哥又舉家搬到了川省的雅市。
父親離開家的時候,王秀蘭還只有兩歲,她對父親唯一的印象便是那兩塊大洋;
母親告訴她,這是父親臨走前留給家里的。
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了無論搬了多少次家,家里又遭遇了多少變故;
那兩塊大洋他們都一直保留著,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依靠它們找到父親的下落。
身在川省的王秀蘭也不止一次向村里的干部提起過想要尋找父親的想法,但村干部都以“烈士證書”為理由拒絕了王秀蘭的要求;
于是,王秀蘭只有通過媒體、網絡等多種渠道繼續尋找父親的消息;
2013年11月底,王秀蘭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對方聲稱是阿臺的尋親志愿者,此時已經快70歲的王秀蘭依舊保持著警惕心;
對方上來便問:“請問您的父親是不是叫王成松呢?”
“沒錯,我的父親是叫這個名字。”王秀蘭淡淡地回答道。
“他現在人在阿臺,他想讓我們轉告你…”
誰知,那邊的工作人員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被王秀蘭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