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維爾一邊徐徐壓近,一邊不停的轉身,警惕著四周圍的每一個黑暗方向。
組合槍的手電筒,每一次打光過后,他都會快速用掌心遮住光鏡。
在近乎絕望的緊繃情緒下,內維爾的眼眶已經有些發紅。
他邊走,邊低聲喚著:“山姆,拜托,山姆,回來……”
稍稍寬闊的一樓大堂,卻讓他足足走了有十幾分鐘,才大致搜索了一個遍。
運氣不錯的是,在一樓中,內維爾并沒有遇到那些活死人怪物。
突然!
二樓的方向上,猛地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動靜。
內維爾猛地抬頭,猩紅的眼瞳望著黑暗的樓道口,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額上細汗,在手電筒的微光下,襯得都有些額頂發亮。
用手背拭去汗珠,內維爾望著眼前,恍若幽暗巨口的黑暗樓體。
強烈的理智下,他想要毫不猶豫的轉身。
可山姆的伙伴之情,讓他瞪著一雙發紅、發酸的眼,死咬牙根,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上樓。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樓道,每向上一步,內維爾都要反復遮光,打光。
已確認身前、身后,沒有那些突然冒出來的怪物們。
一直上到二樓的拐角,內維爾胸膛中的呼吸節奏,已經有些亂了。
樓道里昏暗一片,光柱打過去,除了遍地遺留的破碎物件,以及一些美鈔以外,仍舊沒見到別的東西。
內維爾壓下情緒,目光死死地望著前方,從門縫下淌出來的一點燈光,有些驚愕:
夜魔懼光,主要還是懼怕太陽光里的紫外線。
而日常的燈光,雖然不會特別排斥,但在通常情況下,夜魔休息的地方,是很少見到燈光亮起的。
他心底忍不住泛起了更多的疑惑。
這里怎么會有燈光呢……
內維爾心里反復掙扎中,還是嘗試著徐徐靠近。
幾乎快要走到透出光線的門口時,突然間門縫下的余光,重新熄滅了。
內維爾一愣,剛要觸碰到門板的手,也不自禁的停了下來。
驀地,門內傳來了陌生的對話:
“嗯沒電了嗎”
“好像是的,這東西雖然有蓄電池,但我通常都是用的太陽能,之前一直被我收進去了,很長時間都忘了用。”
“沒事,反正人也已經到了。”
陌生的對話似乎是來自于一男一女。
可對話聲偏小,聽不懂也聽不清,感覺像是太平洋那邊的東方人口音。
只是,理智告訴內維爾。
三年了,曼哈頓區不可能有他不知道的幸存者。
但剛剛的聲音,卻讓他心底忐忑起來。
有期待,有渴望,還有恐懼與麻木。
他緊迫的呼吸著,先是關閉手電筒,然后才用手緩緩推開門,盡量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門后是一片黑暗。
只在遠處一面破碎的有色玻璃窗口,照進來一束陽光,驅散了二樓大堂里的一角黑暗。
可,正是這僅有的一點余光,內維爾注意到地面上大肆噴濺開的鮮血,以及人體的殘肢!
霎那間,剛剛有些松懈的內維爾,立即變得緊繃起來。
猛地端起組合槍,用掌心遮住鏡頭后,重新打開槍管下的手電筒。
對準窗口余光外的兩側黑暗,稍微移開一點鏡頭后。
一束光將墻角方向的畫面照亮些許,內維爾又猛地重新遮住鏡頭。
可眼中瞳孔卻驟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