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抿了抿唇,看著孩子那被割去的半邊臉,眼眸里滿是心疼與不解.
她一點兒一點的清理著孩子面上的傷口,消了毒,灑了藥,又用繃帶包起來.
全程孩子都很安靜,也沒有叫過一聲.
她真的感覺不到疼.
“姐姐,其實不用這么麻煩,我們都生病了,我們都會死的,死了就好了,有人會過來拖尸體的.”
忘憂揉了揉小孩亂糟糟雞窩一般的頭發.
“忘憂!”
青州滿臉擔憂之色,朝著她走去.
“別過來!”
忘憂拉著孩子的手往后退了幾步.
“青州,這孩子撞上來的時候就觸到了我,我定然也被傳染了,你別過來.”
青州深深的頓下腳步,有些無措的望向楊蘇蘇與君逸辰.
君逸辰握著楊蘇蘇的手極緊.
“蘇兒,可有辦法?”
楊蘇蘇點了點頭:“他們莫不是得了瘟疫,我試試.”
在異世,瘟疫就是病毒.
只要研究出這種病毒的抗體,那么瘟疫就是可控的.
楊蘇蘇拿出自己的醫藥箱,帶上手套,開始給忘憂抽血,又給那孩子抽了血.
君逸辰與青州在一旁燒起了火,準備著吃食.
抽好二人的血后,楊蘇蘇將脫下的那雙手套扔進了火里,用消毒液把手消毒之后,啃了一些干糧,喝一點兒剛剛煮的稀粥.
這是四人過的最為狼狽的一晚.
破廟頂上是漏風的,一個很大很大的洞口.
烏鷹停在上邊,一雙眼睛圓溜溜的望著四周,烏鷹之王有靈性,它在為我們把風.
忘憂與那孩子已經窩在草堆里邊睡著了.
青州坐在不遠處,手一直握著腰間的佩刀,雙眼卻一直盯著忘憂的面龐看.
楊蘇蘇靠在君逸辰的肩膀,閉著眼小憩,實則早已進了三生石中.
她坐在小木屋里邊,研究觀察著二人的血液.
一個時辰后,她看著手中總結出來的報告,有些頭疼.
小孩的血液里邊產生了多種病毒,這種病毒與異世的鼠疫相似.
可癥狀卻于鼠疫完全不一樣,以孩子的癥狀來看,最為恐怖的是,他感覺不到疼痛.
而忘憂的血液里邊也已經出現了這種病毒.
所以,忘憂已經感染.
頓時一股子沉悶壓在心頭,使她有些喘不過氣.
半夜,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破廟頂上有一個大洞.
他們又不得不靠著沒有漏雨的地方睡.
就連烏鷹都躲進了干草之中,縮著頭,閉上了眼睛.
北閆幽城的夜,靜謐的可怕.
只要有點點的聲響,都能被放大無數倍.
破廟之外有腳步聲響起.
君逸辰與青州都警戒了起來.
忘憂睡著深沉,并沒有起來.
楊蘇蘇依舊閉著雙眼小憩,實則在三生石中忙的焦頭爛額.
君逸辰與青州對望一眼.
青州站起身,手放在腰間佩劍之上,一步一步小心的朝著門口而去.
將耳朵貼在門外聽了聽.
可剛剛那腳步聲卻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