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瞬間被恐慌的氣息籠罩。
莊貴妃緊緊握著大公主冰冷的小手,看著她蒼白如紙的小臉,和衣襟上的斑駁血跡,眼中滿是擔憂。
……
永壽宮。
沈知念正聽著小明子的低聲回稟:“……娘娘,大公主今日下午去了水溪閣,待了許久才出來。”
“據說里頭說說笑笑的,大公主走的時候心情頗佳。”
菡萏道:“大公主自打春貴人入宮后,就似乎挺喜歡她,時常去找她說話、玩鬧。今日去水溪閣探病,倒也不奇怪。”
沈知念端坐在鏡前,由著菡萏為她卸下釵環,聞言只淡淡“嗯”了一聲,看不出喜怒。
這時,一名小宮女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噗通”一聲跪下,氣息不穩,急聲道:“啟稟皇貴妃娘娘,長春宮傳來急報,說大公主突然吐血昏迷,如今情況危急!”
“什么?!”
菡萏驚呼出聲,手里拿著的玉梳差點掉落。
沈知念驀然抬眼,鏡中映出她瞬間冷凝起來的目光。
她沒有任何遲疑,立刻起身:“更衣,備轎,去長春宮!”
“奴婢遵命!”
菡萏和芙蕖反應極快,迅速取來外出的披風,動作麻利地為沈知念系上。
暖轎很快備好,一路疾行趕往長春宮。
路上,菡萏按捺不住心中的驚疑,壓低聲音道:“娘娘,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大公主怎么會突然吐血昏迷?”
“她今日可是去了水溪閣……”
說到這里,菡萏猜測道:“難道是……春貴人?她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大公主下毒?!”
“可她才小產不久,正該是小心翼翼的時候,做出這等事,豈不是自尋死路?陛下再如何憐惜她,也絕不會饒恕謀害皇嗣之人。”
“她不該如此愚蠢啊。”
沈知念端坐著,面容隱在晃動的轎簾陰影下,看不真切。只有交疊置于膝上的雙手,指尖微微收緊,泄露出一絲內心的不平靜。
聽到菡萏的話,她并未立刻回答。
春貴人下毒?
的確,從表面看來,她的嫌疑最大。
大公主從水溪閣回來便出了事,任誰都會第一個懷疑到春貴人頭上。
但正如菡萏所言,此舉太過愚蠢,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把柄往別人手里送。
春貴人背后的是晉王,晉王苦心將她送入宮中,絕不會讓她用如此愚蠢的方式,去除掉一個無關緊要的大公主。
電光石火之間,沈知念心中已閃過了無數念頭。
是莊貴妃的苦肉計?
還是誰想一石二鳥,既除了大公主,又嫁禍春貴人?
或者是……有人趁機下手,想攪渾這一池水?
諸多線索碎片,在沈知念的腦海里飛速碰撞,然后組合在一起。
她心中已有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猜測……
但這個猜測缺乏實證,不能輕易說出口。
暖轎微微一震,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小明子尖細的聲音:“皇貴妃娘娘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