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巍然顯然也揣摩過其中緣由,謹慎地回稟道:“屬下推測……或許與當初木蘭圍場之事有關。”
“當時妻姐向皇貴妃娘娘投誠,獻上關鍵證據,加速了定國公府的覆滅。”
“柳時修也許將此恨,記在了皇貴妃娘娘頭上,又或是……想在最后關頭玩弄離間之計。”
南宮玄羽眸光微沉。
柳家殘余的勢力,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雖不成大氣候,但若不能趁機一網打盡,日后時不時出來攪動風雨,也是令人厭煩的麻煩。
柳時修的口供,確實價值不小。
但,讓念念去天牢那等污穢之地,見一個喪心病狂的階下囚?
南宮玄羽下意識心生不悅和抵觸。
“朕知道了。”
他聲音聽不出情緒:“林菀那邊,你去安排。”
“至于皇貴妃……”
帝王頓了頓,語氣帶著明顯的回護:“朕需問過她自己的意思。她若不愿,此事便作罷。”
“朕不缺柳時修這一份口供。”
他絕不會為了所謂名單,勉強念念去做她不愿做之事。
詹巍然恭敬應道:“是,屬下明白。”
他心中了然陛下對皇貴妃娘娘的維護。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了李常德行禮的聲音:“奴才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隨即,殿門被輕輕推開。
沈知念端著一盞小巧的燉盅,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雅的月白云錦宮裝,發間只簪了支碧玉簪,在肅穆的養心殿內,宛如一抹溫柔的月色。
“陛下。”
沈知念盈盈一禮,聲音柔和:“臣妾燉了盞冰糖燕窩,最是潤肺安神,陛下批閱奏折辛苦,用一些可好?”
這段時間,她時不時便會親自給帝王送一份吃食,關心龍體。
南宮玄羽見沈知念進來,原本冷峻的面容,不自覺便柔和了幾分,眼底帶了一絲暖意:“這般晚了,念念何必親自過來?讓宮人送來便是。”
話雖是這么說,但帝王顯然對沈知念的這份心意,頗為受用。
沈知念淺淺一笑,親自將燉盅放在御案一角:“宮人粗手笨腳,臣妾不放心。”
“況且,臣妾也想來看看陛下。”
幾句溫言軟語的關懷過后,南宮玄羽想起方才之事,略一沉吟,對詹巍然道:“你先下去吧。”
詹巍然拱手道:“屬下告退!”
帝王看向沈知念,語氣平和地將柳時修的條件說了一遍,才道:“……此事全憑念念心意,你若是不愿,無需有任何顧慮,朕自有辦法。”
沈知念聽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心中瞬間閃過諸多念頭。
柳時修要見她?這倒是有趣。
她也想親眼看看那個屢次興風作浪的男人,如今是何等落魄模樣。更想聽聽他臨死前,還想玩什么把戲。
但沈知念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堅定地看向南宮玄羽。
“陛下為朝政煩憂,臣妾若能以此微末之事,為陛下分憂,換來清除逆黨殘余的線索,臣妾愿意前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