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在這輛飛馳的出租車里,聽著江湖快意的歌,奔赴一場拯救世界的旅途。
少年的中二之魂就像浸了油的干柴,一點熱血就能燒得噼啪作響。
鴻子雖然矮,但他從不自卑,甚至是有些驕傲的......一個有錢有勢的天眷者有什么可自卑的?
更何況,比起其他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每次出任務前都要寫遺書的天眷者來說,他更缺少一樣東西。
恐懼。
反正死了就會在溫暖的酒店大床上重新復活,翻個身開始睡覺,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過,還是希望蘇遠大傻他們不要出事吧,不然空閑的時候都找不到人上網了。
身為三級炬火的自已接連兩次落地成盒......雖然有運氣不好的成分吧,但瀛海影視樂園的靈怨還是給了鴻子一種“眾生平等”的感覺。
“我這次真得注意點了,在門口拜會佛再進去。”
比亞迪一路風馳電掣,鴻子一路胡思亂想,路兩旁逐漸出現高樓大廈,他們終于來到瀛海市。
“唰——!”
車輪碾過跨江大橋,這座不夜城在暴雨中依然璀璨,明珠塔周身纏繞著流動的led光帶,中心大廈的尖頂刺入烏云,632米高的玻璃幕墻將萬千雨滴折射成一場光之盛宴。
雨水在車窗上扭曲了這幅賽博朋克般的夜景。
起銀鴻靠在窗邊,看著一滴雨從車頂滑到窗沿,在商場的巨幅廣告屏上懸停——
“啪嗒!”
雨滴砸在青石板的凹坑里,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那凹坑邊緣光滑,像是被經年累月的雨水鑿出來的。
水珠在坑底晃了晃,倒映出蹲在屋檐下的蘇遠——他正盯著水坑發呆,嘴里叼著半截沒點的煙。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十幾分鐘了,人有時候就是會盯著莫名其妙的東西發呆半天,思緒不知飄到哪里......
一雙布滿老繭的粗糙大手在蘇遠身上摸索著,老陳嘴里嘖嘖稱奇:“我的乖,你真的一點傷都沒受啊?放戰場上你這樣的怎么著也是個兵王啊!我老陳果然沒看錯人!”
昏暗的煤油燈在裁縫鋪里搖曳,木桌兩側對坐著兩個沉默的身影。
“我擔心我的身份可能會暴露......從明天開始,我先暫停和組織的接頭吧。”白小蝶說。
她有些后悔自已因為一時心軟而放走王二狗了,因為自已身份特殊,對方肯定認出他來了。
萬一漕幫的人逼問起來,他為求自保,很可能把白小蝶一并供出來。
“謹慎一些是沒錯的。”蒼鷹點了點頭,“但我認為應該不會。”
“為什么?”
“你趕到的時候,那個矮漢子正拿槍指著青石的腦袋?”
“對。”
“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為什么不干脆一槍崩了青石,帶著他回去領功呢?”蒼鷹問。
“這......”白小蝶一愣,這個問題她的確沒有細想。
背叛、牽連、憤怒,甚至包含王二狗轉身離去時放的狠話。
可即便是這樣,王二狗還是沒有一槍崩了青石,青石也沒有趁他轉身時一槍要了他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