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高橋武雄用無數人命堆砌出來的怪物嗎?
很強。
可無論剛田武速度再怎么快,蘇遠都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動作軌跡。
“哐”的一聲,剛田武左腳突然發力,擂臺木板被踩得向下凹陷。他沖鋒時帶起的風壓,讓黑色武士服如湍急溪流般劇烈波動,衣袂翻飛間隱約可見肌肉虬結的輪廓。
來了!
蘇遠感覺自已仿佛成了西班牙斗牛士,而此刻一頭正在發情期的公牛正朝他狂奔而來。
他渾身肌肉瞬間繃緊,腦海中同時閃出三種應對思路。
1、太極拳的
"云手
"卸力。
2、洪拳的
"直橋
"硬撼。
3、迷蹤步的“穿林燕”躲開后配合八卦掌“回身掌”反擊。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的猶豫,剛田武已如黑色旋風般沖到眼前!
蘇遠腦中三個念頭還在打架,身體卻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他右手下意識畫了個云手的半圓想卸力,左臂卻條件反射地繃緊肌肉使出了洪拳鐵橋的格擋架勢,預想中精妙的迷蹤步啟動變成了一個略顯倉促的側滑。
這幾招本是精妙,此刻卻如同兩匹朝不同方向使力的奔馬,在他身上擰巴地撞在了一起。
結果可想而知!
右手的云手剛沾到剛田武的頭槌,那股沛然巨力就撞散了柔勁的雛形;左臂的鐵橋硬撼倒是架住了,可倉促間力量未聚,根本擋不住頭角崢嶸剛田武的一撞。
“砰!”
一聲悶響!
蘇遠感覺右半邊身子像是被扯了一下,左半邊身子則像被鐵錘砸中。
整個人被一股極其別扭的力量推得踉蹌后退,雙腳在擂臺上“嗤啦”滑出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后背又一次撞上了圍繩,引起臺下觀眾一片驚呼。
“糟了!”場外觀戰的黃鐵山猛地一拍大腿,粗眉毛擰成了疙瘩,“遠仔心亂了!這時候該用我的洪拳硬橋硬馬頂上去啊!”
“不行。”陳東閣搖了搖頭,“那東洋鬼子沖勢太猛,就應該先躲閃避其鋒芒,你們看他剛才那半步滑的,多好的機會!”
陳青荷:“躲躲閃閃的到什么時候?用太極云手卸力才是正理!他那施展一半的云手根本沒吃住勁!”
楊破虜:“阿彌陀佛。”
馬如風:“要我說,趁他沖過來下盤不穩,一記潭腿掃他腳踝......”
“行了!”一直沉默的自然門杜武突然打斷,眼神盯著擂臺上再次擺開沖鋒架勢的剛田武,“你們觀戰的尚且吵的如此不可開交,那么蘇遠是你們幾個聯合教出來的,他又當如何自處?”
“七門絕學匯集一身,這是從未有人走出的道路。”杜武悠然道,“招式在他腦子里打架,心能不亂嗎?”
“你們幾個老家伙別指點了,就現在來看,你們懂的未必比他要多。”
......
的確。
擂臺和選手備戰區相隔較遠,場中又全都是民眾們的驚呼聲,蘇遠聽不到幾位師父的爭吵,但他們的聲音卻莫名在腦海中響徹。
“遠仔,記住,硬橋硬馬真功夫......”
“手是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
“施主切記,五郎棍最忌諱近身。”
“我宮家八卦掌近身無敵!”
“吼——!”剛田武喉嚨中里擠出非人的咆哮,黑色氣焰裹挾著他再次化身瘋牛,狂沖而來!
這一次,速度更快,力量更兇,擂臺在他腳下呻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