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人掀開紅木食盒時,蒸騰熱氣裹挾著鮑參翅肚的濃香撲面而來。
“我也不知道妹妹愛吃什么,希望今天的菜你能合胃口。”楚伊人用銀匙舀起一勺文火慢煨的佛跳墻,湯汁濃稠如琥珀,鮑魚、瑤柱在盅內若隱若現。
“這盅湯足足燉了十二個時辰,嘗嘗火候夠不夠?”楚伊人居然主動給梨茉莉盛湯,把坐在一旁的林浪都驚到了。
黎茉莉接過白玉盅時,指尖觸到盅壁的溫熱。
“謝謝姐姐,我出身寒微,不挑食的。”
黎茉莉淺抿一口,醇厚鮮香在舌尖炸開,海參的軟糯與鴿蛋的嫩滑交融,竟比從前吃過的任何宴席都要精致。
抬眼間,正撞見林浪將一只剝好的澳洲龍蝦鉗放進楚伊人的骨碟,袖口不經意露出與楚伊人同款的情侶刺繡。
黎茉莉知道,林浪特意沒在楚伊人面前給自已夾菜,是不想讓楚伊人因嫉妒而討厭自已。
其實林浪給楚伊人剝龍蝦,是向楚伊人表明態度,你待黎茉莉越好,我就越愛你。
楚伊人是聰明人,自然是懂得接人待物,既然她認可了黎茉莉的二房名分,就是發自內心的接受她。
畢竟楚大小姐眼里不揉沙子,她看不上的人,多一眼都懶得看。
熱菜輪番上桌,清蒸東星斑鋪著現切的金華火腿絲,魚身騰起的熱氣讓盤邊點綴的食用花瓣輕輕顫動。
火焰醉鵝端上桌時,侍者現場點燃花雕酒,藍盈盈的火苗將楚伊人酒紅色旗袍染成琉璃色。
梨茉莉夾起一箸松露和牛炒飯,米粒裹著黑松露油的香氣,入口卻是意外的清爽。
楚伊人熱情地招呼道:“來,妹妹你嘗一嘗這道陳年花雕醉雞,可是我們楚家的家傳秘方。”
說著親自為黎茉莉夾了一塊陳年花雕醉雞,”往后每月十五,咱們姐妹可要好好聚聚。”
梨茉莉靦腆一笑:“姐姐待我真好,我一定不負姐姐真心待我,死忠姐姐做你的小迷妹。”
楚伊人聽后心中歡喜,笑著打趣道:“怪不得林浪這么喜歡你這個鄰家小妹,你這小嘴是真甜,姐姐也喜歡你!”
“嘻嘻……”黎茉莉吐舌一笑。
林浪端起紅酒杯,濃稠如血珀的酒液在剔透的水晶杯中輕輕晃蕩,暗紅的色澤在水晶吊燈的光暈下流轉,宛如凝固的晚霞,又似隱秘的情愫在杯中翻涌。
酒液掛在杯壁上,緩緩淌下細密的酒淚,映襯著他冷峻的輪廓,平添幾分捉摸不透的深邃。
他就一邊愜意地喝著紅酒,一邊看著楚伊人和黎茉莉兩個人,笑盈盈地吃飯聊天。
她們一個是豪門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寒微出身的鄰家小妹,竟一見如故,讓這個家是那么的和諧、溫馨又美好。
楚伊人耳際垂落的梨形鉆石耳墜隨著笑意輕顫,切割面折射出細碎的光,與她酒紅旗袍上的金絲刺繡交相輝映,舉手投足間皆是豪門千金的矜貴。
而黎茉莉鬢邊搖曳的淡水珍珠發簪,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溫潤柔光,素色旗袍上銀線繡的蘭草隨著她靈動的神態若隱若現,帶著鄰家少女特有的清甜。
兩人的笑聲交織在馥郁的菜香里,讓整座餐廳都漫溢著溫柔繾綣的光暈。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今兒,浪哥真他娘的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