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李治身著赭黃龍袍端坐殿中,案上擺著鎏金酒樽,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照進來,在金磚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映得滿殿文武的朝服愈發齊整。
朝堂重臣幾乎盡皆到場。
長孫無忌手持象牙笏板立在首位,花白的胡須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程咬金一身明光鎧未卸,倒有幾分沙場老將的悍氣。
蘇烈與裴行儉并肩而立,目光里帶著武將特有的審慎。
林浪身上穿著一襲御賜金甲立于殿中,甲片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身姿挺拔如松,倒真有幾分孤膽英雄的模樣。
“賢弟,此行單槍匹馬前往庭州平叛西突厥大軍,有驚世之勇,朕敬你一杯。”李治端起酒樽,聲音朗朗穿透殿內的肅靜,“等你攜賀魯小兒首級歸來,朕便為你擺慶功宴。”
林浪接過內侍遞來的玉杯,與李治隔空一碰,仰頭飲盡,酒液入喉帶著灼人的烈意:“浪定不辜負皇兄所托。”
話音剛落,長孫無忌上前一步,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遲疑:“滬上皇有此壯志,老臣佩服。只是……西突厥數十萬鐵騎已攻陷庭州,陛下孤身前往,臣等有些不放心啊!”
他話未說完,卻已將滿朝文武壓在心底的疑慮擺了出來。
林浪回道:“孤去遠征平叛,好過皇兄親征。”
程咬金同樣隱隱擔心地說道:“那阿史那賀魯麾下有幾員大將都是狠角色,陛下真要單槍匹馬去?不如末將請命帶三萬鐵騎,外加十萬玄甲軍隨陛下同去!”
蘇烈也拱手道:“末將愿為先鋒,掃清前路障礙。滬上皇雖有奇術,終究人單力薄……”
林浪看著眾人或擔憂或懷疑的神色,唇角微揚:“諸位大人放心。”
“孤此去并非逞匹夫之勇,鬼璽號令陰兵之說雖玄,卻能保萬無一失。三日之內,必獻賀魯首級于階下。”
李治見群臣仍有猶豫,抬手止住議論:“諸位不必多言。朕信賢弟自有妙法。”
他從案上取過一柄鑲嵌寶石的佩劍,走下御階來到林浪面前,“賢弟,此乃朕的佩劍,賢弟且帶著,若遇阻礙,便如朕親臨。”
林浪接過李治的佩劍,劍柄的溫潤觸感透過掌心傳來。
他環視殿內,朗聲道:“謝皇兄信任,謝諸位大人掛懷。短則一日,慢則三日內,靜候佳音。”
說罷,林浪持劍沖著李治拱了拱手。
隨后,林浪霸氣轉身,銀甲在晨光里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氣場強大地出了太極殿。
殿內一時寂靜,程咬金咂了咂嘴,低聲嘟囔:“滬上皇,倒真是藝高人膽大,單槍匹馬平叛西突厥大軍,此等奇事千古未聞啊!”
長孫無忌捋著胡須,眉頭緊鎖:“但愿他所言非虛,否則庭州危矣。”
蘇烈看著林浪的背影,暗自為他捏了一把汗。
李治望著林浪漸遠的背影,心里既有對義弟的全然信任,也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忐忑——這場看似篤定的豪賭,終究系著大唐西疆的萬里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