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臨時牢房忽然間亮起了燈,溫和明亮的光芒穿透了漂浮在空氣中的細小塵埃。
雙手抓著手中的武器的學生們,手指關節都泛白了——她們根本不在乎房間里的燈是為什么亮起來的的。
她們現在只想好好的教訓一下未花,讓她見識一下圣三一的鐵拳,讓她見識一下不服從圣父派到底是什么下場。
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毆打的場景確實不好看,但未花并不打算反抗,即便是被一群人圍在一起被私刑審判,她也不打算妥協。
“哦,圣三一學風優良,居然還有這種活動的哦——”
老師的聲音在后面響起,利用房間中的攝像頭和廣播系統和未花通話,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姐妹會陪著花子的老師非常清楚,至少按照圣父派的行動邏輯,老師還多多少少能猜到這群人的風格。
圣父派是想要專權圣三一的,但是圣三一一向是多個派系的共和制度——現在突然要說一家獨大,那么一般的學生們肯定是不樂意的。而圣父派的正確性就在于她們宣稱自己代表了大多數學生的利益,要對格黑娜發動大審判。
論這個正確性,學生們心中自然有數。但如果為了達成目標而連圣三一的底層系統都能破壞的話,那么大家就有話要說了。
她們當然是可以這么做的,但是開了這個頭之后,后面有人要用暴力推翻自己的話,自己也不能說它的行為是違反校規的,因為這就是圣父派的掌權的根基。
換句話說,就算真的要暴力奪權,也不能開這個壞頭,至少要在形式上取得茶會的許可。
理論上想要做到這種事情并沒有難度,畢竟自己這里就有一位茶會首席之一。
只是她們沒想到的是,以往只是作為圣父派的發言人的未花,現在居然敢公然反抗她們的命令了。
但正在圍著未花毆打、謾罵的學生們似乎是可以忽略了一件事,現在應當是她們求著未花辦事,未花是圣父派奪權路上非常重要的一環。
如果她們愿意換個態度的話,恐怕.......不,沒有那么如果和恐怕。
“——我說你們啊,這是對待你們派系領袖的方法嗎?”
老師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即便是剛才最興奮激動的學生現在也該冷靜下來了。
“老師?!”
“誰?在哪里?”
將步槍當作棒球棍揮舞的學生收回了手中的武器。
未花也從眾人包圍裹挾中站了起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有些混亂的發型,這種程度的暴力只會讓自己感到疼痛,但是無法在身體上留下傷痕。
“未花同學是圣三一的茶會的成員,是夏萊重要的合作伙伴,如果未花同學有什么不滿的話,我會遷怒于你們。”
老師的聲音非常平靜,略帶一些沙啞,就像是正在平靜的描述某件事而已。
這群學生們雖然說挺尊重老師的,但說實話,平常也沒人將老師真的放在眼里過。
畢竟夏萊距離圣三一還是太遠了,老師的名字在這里似乎不是很好用。況且這群人連自己的派系領袖都敢打。
但自己還是會阻止她們,畢竟自己是老師,將學生引入正軌是自己應該做的,是自己的義務,就算有時候要動用有些比較...極端的手段。紅紅臉,動動手什么的。
做回單純的學生?并非如此,或者說至少不是這么簡單。
如果她們不想要單純和天真,那么就應當學會尊重和秩序。
擋在老師面前的并不是某個全新的問題,而是曾經存在過、未來也將繼續存在的憎惡與懷疑。
參與在這個系統中的學生,在環境和圣三一群體意識的影響下,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對的。
“我們只是在拯救圣三一而已,暴力只是必要的犧牲!”
學生們就是這么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