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直都好的很。”
文嫣唇角勾起一摸笑來,但卻含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與自嘲來。
“咱們做丫鬟的,最好的路便是做了府中少爺的姨娘,知根知底的,也不用伺候人,日后也不必子子孫孫都去做那伺候人的丫鬟小廝。”
文嫣說起這個,眼底倒是露出些期盼來,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三公子的親事去年便了人家,現在就等著他榜上有名才能成好事,等主母進來,我在抓緊生個孩子,便安穩無虞了。”
文盈心中升起疑惑云來,這怎么同母親說的不同呢?
她認真地拉起屋文嫣的手:“當初你同三公子在一起,本也是因為他連哄待騙,你心里既沒有他,為何不等主母進門好請個恩典離府呢?”
文嫣卻被她這話給嚇了一跳:“哎呦呦,你這是說什么呢,什么離府不離府的,咱們都已經是公子的人了,若是被攆出去,還哪里有什么好日子過呢。”
文盈忙擺手:“不是被攆出去,是請了恩典劃去奴籍,正經出府去,做尋常人家的營生。”
文嫣仔細盯著她來瞧,看了半晌后將手貼到她白凈的額上。
“你莫不是睡糊涂了,竟說出這種話來。”
文盈將她的手拿下來:“我沒糊涂。”
“傻小盈,咱們的身子都已被公子占去了,還哪里能提什么出府的是呢,即便是出去了又如何?女子家總歸是不好在外面過活的,還不是得找個男人來做倚靠,咱們這跟過公子的人,哪里還會有男人要呢。”
文盈覺得她這話說的不對,但不對的地方太多了,叫她具體說出哪里、說出原因,她還有些說不出來。
想了想,她盯著一點來道:“怎么就不好過活呢?咱們還有爹娘呢,日后一起像尋常人家一起過,也沒什么不好。”
“你長這么大,一共出府過幾次?你知道外面的日子是如何的?”文嫣反問她。
文盈答不上來,文嫣跟著開口。
“遠的不說,就說西郊巷口的豆腐西施,原本她爹和哥哥在的時候,家中一切都好,可自打她哥哥被人給打死了,爹又臥床不起,你知道她著了多少人算計?”
文盈被說的懵了,但買豆腐那戶的姑娘她還是聽說了些的。
只知道生的清秀好看,得了豆腐西施這個渾號,手藝一絕,當初陸府老夫人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吃他們家的豆腐。
只是后來家中確實遭了些事,生意便不如從前了,聽說如今也就勉強糊口罷。
文嫣講起她的事來,語氣里難掩唏噓:“難道我不知一人過活自由自在的好?可這世道不容姑娘家如此的,你家中唯有你一個女兒,說句不好聽的,你爹還是的跛腳,你和你娘也都是個美人胚子,去哪能不招人惦記呢?”
文嫣指尖敲擊著桌子:“你做生意,有人三天兩頭砸場子,你晚上睡覺,有人翻窗戶來擾你,你若是個清白姑娘他們還能有些忌憚,怕你告到官府去,可你是大公子的通房,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
“旁人只會把你當做隨意玩弄的妓,睡了也是白睡,你即便是去了官府,沒了臉面不說,更是要被潑得一身臟水,惹來一身的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