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是主子親自打的,發涼的手還被主子溫熱的掌心握在手中,文盈更是覺得喉嚨發干,頭也有些暈乎乎的,叫她神思有些不穩,感覺每一步都踩在了云里,如做夢一般。
她就這般被大公子待了回去,剛到院落門口便瞧見了杜媽媽正打著傘焦急等著,瞧著他們靠近過去,便趕緊幾步上前來。
只是饒是杜媽媽這般年歲的人,瞧見這一幕也被唬了一跳,哎呦一聲上前來。
重點太多,她都不知要先將視線落在哪,更不知要先問哪件事。
文盈尷尬的不行,想要將手往回縮,但卻仍是被陸從袛拉的緊緊的。
“杜媽媽,得辛苦你去廚房傳喚一聲,熬住些姜湯來。”
陸從袛自然開了口,言罷又填了一句:“多熬住些,到時候院子里的人都分上一碗,免得受涼生了病。”
杜媽媽應了一聲,眼睛盯著文盈被牽著的手,三步一回頭地往廚房走。
陸從袛則是同沒事人一般,一邊拉著文盈往屋子里走,又一邊道:“你躲什么,你我二人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文盈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左右她長到這般大,還沒有什么時候像方才那樣高調的。
不過幾步便到了文盈的小屋子里,早上離開的時候窗戶還是開著的,想來是杜媽媽怕雨吹進來特意給關上的。
“去換衣服罷。”
陸從袛自己坐在圓凳上,一邊收傘,一邊撣了撣衣角上沾染的浮灰。
文盈腿腳一僵,看了一眼方才被大公子順手關上的門,支支吾吾道:“還請公子回避。”
陸從袛似是聽到了什么離譜的言語般轉頭看她:“回避什么?你是我身邊的丫鬟,我何處沒見過?”
文盈因他這話,面色瞬間漲紅起來,本就說不利索的話,如今更在斷斷續續。
“不,不成的。”
陸從袛面色冷了下來,命令道:“趕緊換。”
文盈身上都僵硬著,一點點往衣柜那里去走,翻找衣服時,眉動一下便往大公子那邊看一眼。
瞧著他即便是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但也沒向她這里看,她這才稍稍放得開些。
她想想也是,外面了這么大的雨,她換個衣服,哪里有將公子攆出去的道理?
更不要說,公子那話說的也沒什么毛病,她本也就被公子……都看了個遍。
她喉嚨咽了咽,趕忙用洗布將腿腳上的雨水簡單擦了擦,好把干衣服往身上來套,可卻猝不及防聽著大公子開了口:“你從前同陸從璟私見,便是躲躲藏藏的?”
文盈反應了一會兒,這才明白大公子這話的意思。
她從前私下里同二公子見面的時候,卻是不能叫旁人發覺,府中人言可畏,總不能落了人話柄去。
她誠實地嗯了一聲,但卻沒察覺,在她做了肯定答復后,大公子冷下來的面色。
陸從袛語氣更糟了些:“所以從前陸從璟拉你手的時候,你也是見人便躲的罷。”
他低聲冷笑:“怪不得,方才你躲的那般自然,都不曾過腦子想過,全府的人都知你是我身邊人,根本不用避忌旁人的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