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里,大公子語氣里便有了些旁的意味,只同她道:“要不要我把院墻砸漏了去,免得你們見上一面還得出了院門繞上一圈。”
文盈自知理虧,也沒同大公子反駁什么,只能低聲道上幾句知道錯了。
大公子面上仍舊表情不善,但口頭上也沒怎么罰她,竟是晚把將她喚了過去,拉到床榻上胡天胡地,第二日再叫她喝下一大碗的避子藥。
文盈也不知大公子這是怎么了,從前也不是縱欲的人,幾個月下來叫她伺候床榻的次數也是數的過來的,可如今三天兩頭就要來一次。
雖說她不用做什么重活,不必擔心第二日干活身子吃不消,但每每看著杜媽媽揶揄的眸光,她便覺得難受的緊。
臨近年關,杜媽媽給院子上下的人都裁制了冬衣,一人三套,到了文盈這里,她撫著文盈的肩膀嘆道:“眼看著長了一歲,這身量就跟著大了一圈,今年這衣服做下來,說不準明年就穿不進去咯。”
她這話給文盈說的臉紅,甚至都分辨不清,杜媽媽到底是在說她年歲大了長身子,還是再說同女子同男子在一處,便成了那催熟的果子,一眨眼就長成了又紅又大,成了惹人垂涎的模樣。
只是還沒等文盈說什么,杜媽媽自己琢磨琢磨又開了口:“不過想來明年便不必給你做三套丫鬟衣服了,到時候就得按照妾室姨娘的份利,大公子看中你,日后的衣裳布料定也少不了。”
妾室姨娘四個字一出,文盈便下意識想要逃避。
她已經盡可能不去想這個字眼,但卻時時刻刻有人在提醒著她,待過了年,她就是板上釘釘的妾室姨娘。
她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事不到眼前,還是不要弄到公子眼前去,反倒是叫他生了強留的心思。
只是偶有一次,正好趕上大公子第二日休沐,晨起他沒走,眼看著杜媽媽將準備好的避子湯端進來,又眼看著她煎熬著喝下去。
大公子語氣里待著些安慰和承諾:“快了,再用不了幾日,你便不用再吃這勞什子的避子湯。”
文盈因他這話而感到恐慌,因為娘親曾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有孩子,否則這輩子被綁在大公子身邊不說,日后也會多了要命的軟肋。
文盈前半輩子已經被丫鬟的規矩壓著,后半輩子即便是要被妾室的規矩壓著,也斷然不想在這規矩上再加一個孩子。
可大公子生出的這個念頭似乎并不是在說笑,甚至還饒有興致道:“日后生個女兒也不錯,不必在乎什么功名,好好被嬌寵著長大,日后嫁給一個安生人家。”
說到興頭上,他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有些迫不及待:“避子藥現在便停了罷。”
文盈的心跟著涼了半截,還沒等開口,面上的表情便出賣了她的心思。
大公子很快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你不愿意?”
他頓了頓:“是不愿意有孩子,還是不愿意有女兒,想要個兒子?”
文盈沒回答,她也不知該如何答復。
但大公子卻是先自顧自地說出了心中打算:“只要日后嫡長子出自正妻就好,在她進門前,生個女兒也無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