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文盈早便考量過了,只是脫奴籍哪里有那么簡單?大公子放不放她是一回是,到時候如何去脫籍又是一回事。
可阿佩好似早便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的一般,直接解釋道:“你直接同大公子說定然是不同的,你如今是他的女人,最適合用迂回的法子,你就去找他,學你那個好姐妹的模樣,撒撒嬌哭一哭,找他要些田地宅契。”
文盈眼眸倏爾睜大:“我要這些做什么?”
她即便是出府,也更想靠著自己同爹娘一起掙銀兩,而不是靠著向大公子討要,這樣她欠大公子的便更多了,她如何能還得起呢?
阿佩嘆她死腦筋:“眼看著新夫人要進門,你就說你患得患失,身邊沒些田契鋪子便覺得沒什么倚仗,他定會想辦法給你,然后你再說,那些田契在公子名下,你心里不安,到時候公子膩了你,隨隨便便就收了回去,你便什么都不剩了。”
她壓低聲音:“傻姑娘,你說到這,便不用再繼續了,到時候大公子就會想啊,要怎么將這些田地鋪子給你呢?誒,你需得是良籍,才能把那地契過到你的名下去,到時候他自己就去研究了。”
文盈聽的目瞪口呆,全然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法子。
她有些猶豫著:“這樣算計大公子,不好罷。”
她知道阿佩這個是好法子,迂回著引導著,叫大公子自己衡量,也能好辦許多。
但是大公子不是惡人,她自小時候娘親便告訴她,做人應以德報德、以怨報怨,分明些才好,絕對不能恩將仇報才是。
阿佩似看出了她的猶豫,還以為她是不會那些狐媚招數:“你那個姐妹,不是叫文嫣嘛?她定有法子,你日后有空去請教請教她就是了。”
文盈搖搖頭:“我只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好,公子一心待我,我帶著目的來誆騙他,可他卻還想著如何能名正言順給我田產鋪子,我……我實在有些于心不忍。”
阿佩呆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她看了個遍,身子也慢慢向后傾靠,最后嗤笑一聲鼓起掌來。
“姑娘啊姑娘,我竟沒想到,你竟還有一副菩薩心腸,那你問我做甚,直接帶著你這菩薩心去求公子去,看看他能不能也起了菩薩心,直接放你出府去。”
文盈瞧出她是生氣了,訕訕伸出手來去拉她:“阿佩,你別氣,你叫我再想想。”
阿佩被氣笑了,話也不說,直接站起身來:“姑娘還是別想了,就當奴婢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言罷,她端著水盆轉身出了門去。
文盈想要喚住她,但話還沒開口,便聽得門被猛地關上,阿佩也不知去哪了。
文盈有些泄氣,后知后覺察覺自己是不是太沒出息了些,竟連這些都做不到,依她的身份,還有什么要骨氣的必要呢?
只是她也是讀過書的,叫她全然放棄是非、放棄努力,她短期內有些做不到,說不準日后行呢?
文盈輕輕嘆氣一聲,有些想,自己是不是就不該讀書,最起碼,她現在身份的人就不該讀書,她終究要為五斗米折腰,那些圣賢書是給衣食無憂的圣賢來讀的,她出于無奈也好、迫于現實也罷,終究要做出同不圣賢的事來。
她站起身來,想給阿佩找回來,她之前下定決心要去攀附二公子的時候,便已經是不圣賢了,如今又何必要講究這些?
只是剛站起來,門便被打了開,阿佩去而復返,面色有些不好。
“大公子今日也不知是哪來的脾氣,給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把墨一急的亂咬人,方才還說來找你,要問問你到底把大公子怎么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