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人的時候,她只能將自己的心里話跟阿佩說。
如今她覺得,世上能懂她的,除了娘親,便只有阿佩了。
阿佩暗暗罵了陸從袛幾句:“他這人當真是心思多,難怪能在官場上爬那么快!他最好是真給你去購置田產地契了,只要他不是猜中了咱們的打算,便還有機會。”
文盈也是這般想的,她雖讀的書不多,但還是知道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而陸從袛這邊卻是忙了起來,不僅僅是因臨近年關,更是因為他在等著張氏會如何對他的婚事做手腳。
查來查去,只查出來她有意要給夏姝慧介紹人家,是督察院御史中丞周大人的兒子,如今的太子一黨,之前查三皇子被人投毒一事,原本是落在他頭上的差事,卻到了陸從袛身上。
如今陸從袛平步青云,官運亨通,倒是那御史中丞沒能得了好處,如今年過五十,還未能升遷。
賀行潤先查出的這個消息,同他飲酒的時候,似笑非笑提了起來:“她當真是有些手段,難怪你離京之前會壓得你難以出頭,如今這是要用周家來跟你搶人呢。”
這搶的,便是夏家,兩個女兒一邊嫁了一個。
女兒、女婿,再加上背后的主子,互相都不對付,恨不得給夏舊霖撕成兩半,到時候陸相再施壓,夏家到底是跟了嫡出女兒嫁的人家,還是庶出女兒嫁的人家,還真說不準。
陸從袛捏了捏眉心:“夏舊霖這人我接觸過這么多次,還是有些了解,雖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但卻極好面子,上頭有長輩遺訓壓著,輕易不會跟了皇后太子一黨。”
他頓了頓:“若是皇后死了,說不準還有可能。”
賀行潤給他倒了杯酒,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最后倒是沒繼續說公事。
“你怎么看著面色這么不好?”
賀行潤只以為是因張氏:“不過是個婦人家罷了,后宅手段終究是掀不起什么風浪,她能不能說成這份親事還兩說。”
“我不是因為她。”
陸從袛頓了頓,許是因為自己所想沒法說出口,又許是因為賀行潤盯的實在是太久,他輕咳兩聲:“是我院里生了些事罷了。”
賀行潤來了興趣,硬是要刨根問底知道個透徹。
陸從袛后悔開口已經是晚了,被煩擾的頭更疼了起來,只能將這幾日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我雖叫她禁足,但也不是一直關著她,她倒是自己畫地為牢般,屋子也不出一下。”
陸從袛既開了這個口,便沒繼續遮掩,只輕聲嘆了一口氣:“我前幾日去看了她,見她面色還是不好,我便想著把之前答應她的房契田契都過給她,但她卻還是不高興。”
他說到最后,無奈一笑:“難怪圣人曾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話一出,倒是叫賀行潤發現了重點:“你莫不是說了什么難聽的話罷?”
陸從袛垂眸想了想,似也是想到了什么。
他將那話委婉說了一下,最后還為自己辯解兩句:“我說的雖是糙了些,但道理總是沒錯的,她年歲還小,之前在張氏手下耳濡目染,不知學了什么惡習,她既跟了我,我自要正一正她的心思才對。”
他越說,便越覺自己沒錯:“總比她走了彎路,日后誤入歧途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