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般晚了,文盈都未曾來同他認錯,她就沒察覺他故意在冷著她,要叫她好好想想?
他覺得文盈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過是今日受了些打擊,起了退堂鼓罷了,日后多出去見見人也就好了,想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自然會來同他服軟。
初二這日,他還是休沐,但經過這一夜,他即便是心里打算的再明白,發現文盈當真沒來尋他后,也是控制不住生起悶氣來,早上故意冷著她,沒叫文盈來自己房里吃飯。
只是他忍著對自己的不屑,生出來的這點心思與小東西,文盈全然沒體會到,因為一早,她便被傳到了夫人房里去。
大年初二,依照京都的規矩便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今日大姑娘回了來,文盈和文嫣算不得出嫁,但夫人有心要將人都拾掇到一起去,文盈為了陪著文嫣,便也不得不跟著一起去。
“盈妹,聽說今日文憐也會跟著大姑娘一起回來呢。”
自打文憐被大姑娘帶走后,文盈便再也沒聽過她的消息,倒是因為吳舟的事,她知道文憐的娘和哥哥對其被大姑娘帶走一事很是不滿。
文嫣還不知吳舟的事,大公子好像處理的很干凈,就是連文憐的娘和哥哥,都好久沒傳出什么消息來了。
文嫣煞有介事道:“聽說混的不錯呢,很是招大姑爺的喜歡。”
文盈猶猶豫豫問:“她如今還好嗎?咱們大姑爺不是……”得了菜花病。
她后面的話隱了去,但文嫣也是心照不宣。
她掩唇輕輕笑著:“這病哪能這般容易就治好,文憐跟了他,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等下咱們可得離她遠著些,別過上病了去。”
說著,她又輕輕嘆了一聲:“三公子明年也該成親了,最近讀書很是用功呢,管他能不能考上功名,也是給岳丈家留個好印象,他不出去耍,那些陰私的消息也帶不回來了。”
文盈寬慰她這是好事,但文嫣卻并不覺得好。
“三公子思了進取、走了征途,還哪有我的位置?日后他和黃家姑娘琴瑟和鳴,我豈不是成了礙眼的蚊子血了?”
文嫣并不覺得自己這念頭有什么不對,但說完還是難免有些心虛:“我也不是盼著三公子不好,他待我好,我哪里能盼他壞呢?要不他也是相府里的公子,即便是沒有功名傍身,有二公子這個寬厚的兄長,日后也不會愁吃穿,那般用功做什么勁兒呢?”
文盈沒答話,她只是挽著文嫣的手安靜走著。
她從前怎么沒發現,文嫣的念頭這般狹隘呢?
倒不是她希望文嫣全然無私,對三公子掏心掏肺,但這番話聽見耳朵里,就好似要跟三公子一起爛在陸府一般,實在是對未來日子生不出什么美好盼頭來。
文嫣好像還要繼續絮叨這些話,但卻突然頓住腳步,伸手指著面前的人影:“你瞧瞧,那是不是文憐?旁邊站著的……莫不是二公子罷?”
都是極為熟悉的人,文盈先她一步認出了兩人。
還不等反應,文嫣便拉著她往小路上走,慢慢靠近了過去。
初時只能聽到文憐口中的隔壁字眼,什么姑爺、孩子的。
待靠近了些,便聽二公子道:“文憐,你這話便不要再同旁人說起了,你如今已是大姐夫身邊的人。”
頓了頓,他又道:“文盈如今也早在大哥身邊侍奉,從前那些往事,切莫再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