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憑天還改不掉見她就臉紅的毛病,手中局促地拿著一團紅布,盯著她來瞧,眼底盡是欣賞。
這直白且不帶壓迫的眸光,將文盈看的面上一紅,忍不住輕咳嗽兩聲:“孫大哥也很好看。”
娘親推了她一把:“走罷走罷,記得給頒婚書的官吏些散碎銀兩,圖個好彩頭。”
文盈應了下來,幾步到孫憑天身邊,并排跟他往前走著。
以往每次走這條小路,坐的都是陸府的馬車,如今竟是要一步步走過去。
孫憑天心疼她,卻也實在是囊中羞澀,窮苦人家即便是想租馬車也是件難事,有便只有牛車,但附近有牛的人家本就少,如今又是春耕的時候,各家東借西借,他婚事定的急,越是著急的時候,越是連牛車也沒有。
他覺得虧待了文盈,認真道:“妹子,我背你去罷,我一身的力氣,定能給你背的穩穩的。”
別說是背她了,即便是婚事都定了,他也守著禮節,沒有對她過多的靠近,就是連手都沒拉過,很是純情。
文盈也舍不得叫他勞累,開口拒絕了去。
大抵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孫憑天陡然捏了下手中的紅布,驚呼了一聲:“壞了!”
他停下腳步,打開手中紅布,發現里面除了一張身契外空空如也,他面上急的冒了些汗,抬頭看向文盈時面上很是慌亂:“我娘叫我出來時間有兒媳婦禮給你,我忘拿了,等我回去取來,我腳程很快的。”
“不必著急,等簽了婚書以后回來再拿就是了。”
“不成的,這得婚書簽的當時便給你,能討個好彩頭的!”
孫憑天難得在文盈面前執著,但說完話,也是一雙詢問的眸子看著她,等著她做最后的決定。
文盈看著他既想要個彩頭,成親本就是要盡善盡美的,便也沒攔著他,只在原地等著他。
他應了一聲,趕緊往回跑路,眼瞧著人在道路盡頭沒了身影,文盈在原地踱了兩步,耳邊便聽見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越來越近,她本沒在意,下意識將路讓開了些,馬蹄聲靠近她時卻漸漸慢了下來,直到在臨近她的時候停下。
她抬手遮住頭頂的日頭向來人看去,卻見到高頭大馬上一黑衣勁裝的男子,他修長的指尖勒緊韁繩,在同她對視的那一刻起,低沉中帶著驚訝的聲音出了口:“文盈?”
下一瞬,文盈便被他一把摟在懷里,早已熟悉萬分的身體貼在了一起,文盈的手下意識虛虛環在了他緊窄的腰身上。
只是待意識回籠,她腦中一陣嗡鳴,緊接著渾身僵硬,一顆心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陸從袛隱忍著濃重的思念,低笑了一聲:“怎么,高興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