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更憋悶,更是覺得自己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便在文盈面前輸了一塊,分明他是主子她是仆,為何他在她面前就占不到什么上風?
他干脆將這口氣賭到底,即便是再不適應,心里再惦記著她,也當真是一眼不去看她。
同一屋檐之下,文盈也沒舒服到哪里去,她在床榻上翻了兩圈,更是覺得床榻空空,且照比尋常的夜里還冷了不少,她悶悶坐起身來,叫腦中放空,卻還是無濟于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四月初,他們要準備回京都了。
文盈本就沒什么行李,但陸從袛有很多東西要收拾,有要掩人耳目的證據混在零零碎碎的東西里,故而顯得多了些。
守衛幫著搬東西,文盈則站在馬車前,等著大公子的吩咐,好準備著上馬車。
只是大公子雖同她一起站在門口,但眼神半點也不曾分到她身上過,就那般冷冷地站著,面上沒有半分情緒。
“動作快些,再有半個時辰便要出發。”
他低聲吩咐著,為首的守衛應了一聲是。
文盈沒主動跟他說話,但卻還是往他身上看去,只見他周身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勢,倒是有種她之前還在夫人院中伺候時,遠遠看見他時他帶給她的那種感覺。
她有些恍惚,原來她有半年多未曾見過這樣徹頭徹尾,叫人生寒的大公子了。
原本同陸從袛一起來的幾個小官如今來送他,雖是在同陸從袛寒暄,但也遠遠看見了立在他身后的文盈。
有人拱手道:“陸大人同小夫人感情當真是深,若是沒有小夫人此次前來,恐怕是……”
他后面的沒繼續說下去,但陸從袛知道他話中隱去的意思。
“大人留守在此責任重大,本官也留了衛兵下來,萬事保命要緊。”
說話的人點點頭,本就是在朝為官的,一腔的熱血都是為了皇帝,如若不然,不會明知此處有危險,還愿意在這時候留下來。
畢竟萬欽想的是擒賊先擒王,之前陸從袛是王,如今他走了,王便順著到了其他人頭上。
“陸大人這就走了,當真可惜,再有半個月城中可是有花燈了,原本下官還想約大人與小夫人同游,嘖嘖,如今看來當真是無緣了。”
薄孝識陰陽怪氣的語調陡然傳來,叫文盈身子一緊,那日在城外的恐懼重新蔓延了上來,肩胛處的傷分明已經好了,卻好像又開始發起疼來。
她下意識往馬車邊走了走,視線朝著薄孝識看去,卻見著他面上陰毒之意不減,只是胳膊吊在胸前,連帶著他面上神色,倒是莫名有些滑稽可笑。
只是他倒是泰然的很,視線慢慢轉到了文盈身上,看著這女子披著白色外袍,倒是顯得格外清麗脫俗。
他故意開了口:“小夫人才來了沒多久,不若大人將她留下來,下官帶著在此處逛一逛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