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盆涼水兜頭朝著文盈澆下來一般,她忙著拉阿佩的手:“什么意思,他們去找我爹娘了?”
阿佩被她這反應嚇了一跳,忙安撫她:“許是我誤會了罷,只是那日湊巧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帶了你的名字,又聽見什么邊村,說不準是我草木皆兵了罷。”
文盈心中卻很是不安,隱隱覺得這應當不是什么巧合,她腦中飛快想著,自打她在那日遇上公子后,而后一路行到合州,一直都未曾同她分開過,哪里有時間去吩咐墨七做事呢?
她希望是阿佩聽錯了,但卻莫名想到,那時候公子待孫大哥恨不得一劍挑了他,會就這般輕拿輕放嗎?
她只能拉著阿佩確認:“你是什么時候聽到的?”
“三月罷,我也記不得了,但是那日墨七晚上還同我和杜媽媽吃著飯呢,也不知道誰家放了煙花,他直接就站起來了,然后說有事要出去,得有兩三日才回來,一回來連歇都不歇,直接就帶著人往出走,那時我還以為他是抽了什么風呢,這才去聽了這么一嘴。”
文盈面上一白,眼里的慌亂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
她想起來了,那時候在孫縣令家借住,她晚上同大公子同宿在一起,要不她還想著,大公子怎么那么有閑心出去放煙花,而且動作那么快,第二日連著隨侍都過了來。
原來那煙花竟是用來給京都傳遞消息的,她一直在公子身邊,竟是連這些都沒想到。
她腿上發軟,甚至不敢想這兩個月過下來爹娘如何了,可還有命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爹娘又得多擔心她?
她恨自己蠢笨,怎得大公子同她相處的時候神色如常,她便就真的以為他不會做什么呢?
“你怎么面色這么難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佩當即緊張起來,但文盈卻沒回答她,只快步上前:“公子!”
她聲音出口的同時,陸從袛已經跨步進了屋子,她急趕過去要跟著進屋,但門被墨一關上,還攔著她:“公子要換朝服好去面圣,時間本就著急,你懂事些,這時候有什么可膩歪的?”
他這幾日倒是被石既真說的開了奇怪的竅,攔的是義正言辭,說的話卻是亂七八糟。
文盈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些:“小哥快叫我進去,我有話要跟公子說。”
墨一還伸手要攔,她直接大聲喚:“公子,公子!奴婢有話想問您!”
里面的人聽到了她的動靜:“墨一,叫她進來罷。”
得了準話,文盈直接推門進去,大公子正換到寢衣,漏出一節他緊窄的腰。
文盈神色慌亂,但說到底也沒什么質問的底氣,只能問他:“公子,奴婢的爹娘……”
陸從袛眉心動了動:“你爹娘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嗎?”
文盈將他面上表情一寸不落地收入眼底,見他似有困惑,好像根本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有這么一問般。
這等反應倒是叫文盈松了一口氣,想來他并沒有因為她和孫大哥的事情遷怒到爹娘身上。
她面上神色終于緩和了下來,這時便也只能著急找借口:“沒、沒什么,就是奴婢離開的太久,有些想爹娘了。”
陸從袛神色在此時稍稍有些變化:“是嗎?”
文盈點點頭:“這次走的本就有點急,原本那日爹娘還做好了飯菜等著奴婢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