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出否認的話,但杜媽媽卻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別不信,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要多,這點小心思如何能看不明白?”
她將手中的蘑菇一扔:“她如是有了心思也沒什么,咱們公子也不會管這些,但就是這個人選有些棘手,外院的人的身契都是在張氏手里,到時候還得公子親自出面去將身契要回來,說不準又要惹出什么動靜來。”
提到身契,文盈一怔。
“阿佩若是要成親,可是要將她身契給她,放她出府去?”
“都成罷,到時候也不一定是她一個人說的算,但你如是想要留她也可以不放。”杜媽媽面上發愁,“但那男子的身契咱們是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的,要不然張氏說不準什么時候來使壞,白白將咱們的軟肋送到人家手里,對了,若那男子是家生子,這可就更不好辦了。”
文盈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只想著什么時候找阿佩單獨說說話,問問那人究竟是誰,她又是怎么想的。
她甚至希望杜媽媽說的都是錯的,最好阿佩根本沒什么看中的人。
到了下午,還沒等她尋來什么好機會,大公子倒是回了來。
這照比平常早了幾個時辰,文盈趕忙跟著杜媽媽一起去接,打眼一見便看著大公子面色沉郁的很,跟在他身后的墨一,面色也是黑青的,兩個人前后腳走了過來,看著都是頗為瘆人。
大公子路過她時,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什么都沒說就直接回了房去。
杜媽媽在文盈伸手推了她一把:“壞了,別說出了什么事,你快去問問看,也多陪陪他,也好叫公子開懷些。”
文盈被硬著頭皮推了出去,但她還是下意識想要躲:“還是您去罷。”
“我倒是想,從前公子小時候,他倒是什么事都跟我說,但現在他大了,于情于理都不應該告訴我,但跟你還是能敞開心扉的。”
因著昨夜文盈輕易問出來了話,如今在杜媽媽心中,她在大公子心里的低位更重了。
后背推她的力道稍稍加大了些,直接將文盈推的踉蹌幾步,直接跟墨一站了一平。
文盈知道墨一不喜自己,從她還沒跟大公子開始,他就不喜歡,后來她到了大公子的院子,最后又背叛了公子要跟旁的男人相守,墨一如今對她的討厭是什么程度,她連推測與試探都是不敢的。
“你做什么?”
墨一側眸看著突然出現的人,面上的警惕與煩擾。
大公子此刻也回了頭,垂眸看著文盈,稍稍頓了一頓:“我如今有些事煩憂,你若是有什么事便去找杜媽媽罷,聽話。”
他的聲音透著溫柔,即便說的話跟墨一一個意思,但卻叫文盈聽著半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
“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跟奴婢說說罷。”
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聽杜媽媽的囑咐,還是也夾雜了那么一點點自己不愿意承認的私心。
她雖則下意識想要躲,但卻一點也沒有動,甚至連眼神都是直勾勾盯著大公子的。
陸從袛沒有防備地愣了一瞬,最后只見他瞳眸抖了一瞬:“也罷,跟我來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