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怕你露餡罷。”陸從袛接著月光來撫她的額頭,這才發覺她額上的紅痕,“日后不許再這般,沒人值得你將頭磕成這樣。”
文盈感覺到自己被他輕柔的撫著,還有他輕輕吹了吹自己額上的痛處。
原本因為擔心與著急,她一直未曾感受到這的疼,但如今痛意卻意思因公子這動作融化擴散開來,叫她控制不住微微蹙眉。
“很疼罷?”
“還行的。”
大公子抱的她更緊了幾分。
宮中的東西真是如旁人所說,皆是上等,公子這屋子內用了冰,很是清涼舒服,故而文盈被抱著的時候,渾身都卸下了防備。
緊張過后的陡然放松,叫她慢慢意識到后知后覺的疲憊感,她在公子懷里動了動,調整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眼皮開始控制不住的打架。
但她不敢睡,只能用自己為數不多了力氣緊緊抱著公子,好叫自己能感受到公子的存在。
可公子好像能讀懂她心中所想般,手撫在她眼睛上,把薄被拉過來蓋在她身上:“睡罷,陛下日理萬機,可沒閑工夫大晚上安排咱們。”
他似在觀察她額上的傷,指尖輕輕撫過傷口,帶來微微癢意。
他喉結動了動,用更緊密的姿勢抱著她,叫她能完全進到自己懷中,就好似能完全護住她一般。
這夜很長,長到文盈數次從不安的夢中醒來,卻只能看見面前微弱的燭火亮光,還有公子清俊的臉。
如此反復,不知第幾次,終是傳來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有些發懵地向后去看,正瞧見一處明黃色的身影,生的很是高大,身后還跟著一堆人進了來,腳步聲細微卻冗雜,但誰也沒說話。
只是聽到那穿著明黃色衣裳的人笑了笑:“從袛,起來罷。”
大公子在這時候動了動,他做起來的第一瞬便是將文盈拉到自己身側來,而后帶著她一同跪下:“陛下恕罪,臣失儀了。”
文盈這下頭都不敢抬起,耳中盡數都是嗡鳴。
皇帝的聲音好似年邁的老樹,沉穩又透著些慵懶:“起來罷,不必跪著了,眼看著到了上朝的時辰,朕正好路過此處,想著與你們一同前去。”
他擺擺手,語氣里帶著親和:“未曾打擾到你罷?”
“臣不敢。”
陸從袛不卑不亢應了一聲,起來時反手攙了文盈一下,待站定后,他視線慢慢落到皇帝身后的幾人身上。
太子、陸世久、陸從璟,還有商大人。
倒是都來了。
皇帝身側的內侍搬來一把扶手椅,他旋身坐下,而后指了指太子:“他啊,總想著見見你,問問前夜的事。”
文盈站在公子身后,因被他的身形給擋住,她終于暗暗去瞟向對面幾個人。
商大人倒是面上沒什么神色,一派的清冷自持,太子雙眸微微瞇起,看著大公子的眼神里虎視眈眈似帶著責難,而相爺也在細細打量大公子,好似他是個待審的犯人,二公子卻是自持正義般,充滿戒備,好像大公子是個什么洪水猛獸。
文盈咬了咬唇,心中悶悶憋著一口氣。
除了商大人外,他們都是一伙兒的,都是要欺負大公子的壞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