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發了話,那咱便回去,沒什么不妥的。”
文盈訥訥點了點頭,被公子拉著宮外走。
離開的時候倒是給準備了兩頂小餃子,免去了腿腳上的苦,只是這樣,轎簾一遮,便見不到公子了。
眼前沒有他,文盈心中的無助與害怕便控制不住往上涌,但每生出一會兒,她便暗道自己沒用,再將其狠狠壓下來,終于熬到了宮門口。
杜媽媽還同墨七在馬車旁等著,見他們終于出了來,懸著的心可算是放了下來。
待回了陸府的院中,文盈想了想,還是同公子一起回了屋子。
陸從袛詫異她的主動,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怎得還粘起人了?”
他伸手還要抱她,但文盈卻先將他拉住。
她壓低聲音:“公子,陛下到底知不知你同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她這一路上想了很久,什么織緞錦,大抵是大公子有意說出來誤導的。
夏家跟太子勾結貪污的事陛下心里有數,甚至做出了夏家滿門抄斬的決定,若是陛下和太子這父子兩個通過氣,他怎會相信太子會出手去燒一個要滅門的人家,甚至還留下了把柄。
這件事想到這里,再深的她便想不通了,但她能感覺出來,公子很危險。
陸從袛因她這問話有些意外,但很快心中便蕩起暖意:“無妨,知不知的也無妨,陛下多疑,疑心我,自然也疑心太子、疑心陸世久,這件事商行溯查不出來,最后成為一樁懸案,誰先做出可疑之舉,陛下自然便會去信另一方。”
他拉著文盈坐下,他想了想,再次開口。
“我并非覺得女子不得干政,你關心我,我心中高興,但我不想叫你摻和進來,即便是為了這種事分半點心,都是不應該。”
他對上文盈的雙眸,眸中含著點點笑意,也是在故作輕松。
“畢竟朝廷未曾給你發過俸祿,你何必要去操那個心,知道多了反而無力更多。”
文盈覺得從嗓子向下連著到胸肺,都在泛著淅淅瀝瀝的疼。
公子在朝中,親父親與親弟弟都是對立,即便是三皇子,他在皇帝面前也不如太子受看中。
她今日方才相通一個道理,如今的皇帝不可能一輩子做皇帝,大公子今日將夏家的事引到了太子身上,那往后只要是太子得勢,公子便不可能有好日過。
他啊,真的是將身家性命都系在三皇子一人身上了。
“聽話。”陸從袛低聲道,而后慢慢湊近她,對她挑挑眉,“你想同我在一處沐浴也是好的,也省得多燒一盆水。”
文盈聞言頓覺面上有些燒灼,忙站起身來:“奴婢……能拒絕嗎。”
陸從袛似早就想到她的回答般:“可以,畢竟如今天這般熱,你若是實在害羞,我也擔心同你一同沐浴,再燙到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