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低聲嘆氣一聲:“我合該攔著你些的,只你一人醉了酒,我竟還同你一起胡鬧,實在是不應該。”
文盈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筷頭:“沒事,不怪您的,奴婢吃好了,待奴婢去見三皇妃罷,商大人離開的時候,奴婢未曾去送別,已經是失禮了,三皇妃這邊也合該禮數周全,快些去拜見才好。”
陸從袛不好攔著她,又問了她幾句是否當真是吃好了,見她點頭,他這才帶著她去見馮榆燕。
三皇妃如今正在營帳之中,倒是未曾見到三皇子的身影,反倒是賀行潤拿著兩個布偶,給三皇妃說布偶戲逗樂。
有人進來,賀行潤好似都未曾察覺般,仍舊專心演著,倒是三皇妃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腕:“從袛和文盈姑娘來了。”
三皇妃露出個恬靜溫柔的笑來,對著文盈道:“可是休息好了?”
文盈不曉得三皇妃知不知她和公子白日行歡的事,只能裝著面上鎮定:“勞您掛懷,倒是奴婢失禮了。”
三皇妃揶揄地看了她身后的陸從袛一眼,而后將賀行潤手中的兩個布偶接過,溫聲道:“你跟從袛出去熱鬧熱鬧罷,文盈在這陪我說說話便好,等她待夠了,再換你進來。”
賀行潤本身坐在三皇妃腳下臺階上也沒個正形,聽她這般說,直接倚靠在扶手椅的椅腿上。
“我白日里跟他們都喝膩了,他們如今怕是想著辦法來灌我,姐姐許我在你這躲一躲罷。”
文盈有些看傻了眼,原本便覺得賀行潤生了一張極為好看的容貌,如今瞧見他竟然流出些許……媚態,倒是同他莫名適配。
三皇妃倒是有些無奈,只是這回她收斂了溫柔,直接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叫你出去就你出去,哪來這般多的話?”
她故意板起臉來,但賀行潤并不覺得生氣,仍舊在笑著,好像他們平日里就是這般相處的。
“好好好,姐姐莫氣,我出去就是了。”
他慢條斯理站起身來,將肩膀的發順到身后去,路過文盈的時候同她說:“你若是待膩了,想你家公子了,記得出來換我。”
他對文盈說話時雖也是笑著的,但與同三皇妃的笑相比,倒是弱了幾分。
文盈點點頭,又看了大公子一眼,幾步上前在方才賀行潤坐過的臺階上也坐下。
三皇妃掩唇笑:“你學他做什么,快些起來,女子家可受不得涼。”
“無妨的,奴婢之前過的本就糙,這種涼也沒什么。”
“那可不成,從袛該心疼了。”
文盈看了公子一眼,瞧著他已經走到門口了,竟還是停下腳步來看自己,她也只能悻悻起身,坐在了三皇妃的榻邊。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三皇妃身子倒是放松了下來,看了看手中的兩個布偶,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來,而后慢慢將布偶放在身旁。
文盈覺得自己好似撞破了什么隱秘,一時間連話都不敢說,只盡力想要肅清腦中的想法。
三皇妃卻是轉過頭來,笑著對她道:“從袛也真是的,折騰人也不分時候,今日既是要帶你出來熱鬧,縮在榻上算什么熱鬧。”
她似也受過一樣的困惱般:“男子就是這般,想要起來,就不管不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