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上前請人,孫坤青卻是不依,張口還要再說什么,可秉融卻是給了一個眼神,叫孫坤青閉嘴。
一瞬的功夫,人便被宮人拉了下去,秉融對著面前的一眾貴人道:“如今太陽大的厲害,可是要小心著些許,若是似孫郎君這般腳下一滑,跌落下去可不好了。”
文盈微微一愣,未曾想秉融卻會替大公子來圓場。
腦中卻突然冒出她方才出來的時候,新帝將大公子給留了下來。
是說了什么嗎?這才叫新帝身邊的貼身內侍愿意給大公子面子。
“別看了,站了許久,累了罷?”
大公子聲音很輕,一如往日同她輕聲耳語。
文盈的心好似被輕輕撞了一下,其實她自小到大做丫鬟,在主子身邊站著伺候已經成了習慣,只是站著并不能讓她累到哪里去。
但到底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許久未曾站著伺候主子,如今站了這般久還受了驚嚇,確實是有些腿上發酸。
只是面對大公子,她輕輕搖了搖頭:“奴婢沒事。”
如今這殿中所謂的獵雁,獵的也不過是宮中宮人豢養的家雁,投壺也得是要人多湊在一起才有熱鬧。
陸從袛干脆拉著文盈走到一旁去,人少一下,也好自在一些。
“想來不用多時便能叫咱們回去,到時候我將你送到師姐那去,我不許尋你,你莫要出門來。”
文盈忙不迭點了點頭,公子說什么,她聽什么便是。
倒是果真如公子所說,也沒過多久,眾人便心照不宣地回了殿中去,新帝仍坐在高臺上喝酒,嘴里念念有詞,皆是對其父皇的思念。
可即便是對察言觀色學的再粗陋的文盈,也是能隱約瞧出新帝眼中的狂熱,只是這狂熱是與薨逝的先帝有關,還是用他座下的皇位有關,便不是她能知曉的了。
耿獻亮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還抬頭來回看來看去,最后笑著道:“怎得不見孫郎君身影?”
他舉著杯盞對準陸從袛:“小陸大人當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意有所指,只是這回新帝沒能叫眾人各式各樣的眸光與議論落在大公子身上,而是主動開了口:“朕倒是不知,耿卿這般看中坤青,不若等下便留在宮中,守著坤青罷。”
新帝此言一出,耿獻亮面色當即一變,當即頷首道不敢,但原本綠豆大的眼睛瞪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陸從袛。
仿佛是在說,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讓陛下這般快地維護起他來。
他袖中的手攥的緊了緊,不敢再發一言。
臨近離開的時候,秉融到了大公子面前來,面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般冷嘲熱諷的意思,而是盡數換成了畢恭畢敬:“大人,秦親王在宮中為先帝爺守靈,但卻十分擔心家中臨產的親王妃,陛下自是對這個弟妹懷中的孩子有所牽掛,便想著托大人您去瞧上一瞧,大人可愿前去?”
陸從袛淡淡掃過他一眼:“求之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