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今從袛,也不適合為人父,你瞧著他如今正經,但他自己說白了還是小孩心性,我剛認識他袛時候,滿腦子還都是什么深仇大恨,連正經過日子都不會,還是后面時日久了,才慢慢活出味來。”
三皇妃笑看她:“你怕是不知,他瞧著正經,少時很是喜歡捉弄人玩兒,偏生又一臉正經,唬的人都不知該不該懷疑他。”
文盈想了想,倒是覺得大公子有時候確實喜歡捉弄人。
耳鬢廝磨的時候尚且還能說情趣,但之前她被大公子帶去合州的路上,大公子還故意同驛站的人多扣而出他身上的傷,是她的姘頭打的。
實在是叫人……不知如何招架。
她這話沒同三皇妃說,但很明顯,三皇妃腦中也能回憶出不少大公子一本正經捉弄人的事。
“我認識從袛的時候,他對誰都戒備,像個狼崽子,他自小也沒人教他什么,身邊跟著的那個奶娘也不過是個商賈家的丫鬟出身,那位杜媽媽我也是見過兩面,是個有自知之明的,知曉自己眼界不成,怕壞他,便寧可什么都不教,他便只能一點點跟著眼見之人去學,學理事、學待人。”
文盈忍不住想,難怪公子待她一直都是很矛盾的。
她能感覺出來,公子還是喜歡自己的,只是這份喜歡,也抵不住他自小到大對女子的偏見。
他見到過的,便是他娘親的委屈、張氏的蛇蝎心腸,還有妾室的爭鋒吃醋,所以即便是自己在他心中有些位置,但也是有陸府后院女子的劣根。
甚至說因為有杜媽媽這回事,他當初要娶夏五的時候,也總說丫鬟教不好孩子,要她日后的孩子送去給主母養。
文盈竟也不知該說大公子些什么,他一邊覺得世間女子本性都如陸府后宅女子一般,一邊又看中了她,也是怪為難他的……
她長了長口,慢慢道:“我都知曉的,公子自小確實很不容易。”
文盈心里揣著三皇妃的話,免不得有些思念起大公子來,其實她尋常也會想他,但大抵是習慣了等他,以至于她自己的思念也被揉成絲絲縷縷,一點點將她纏擾。
但如今不同了,她夜里的時候,會格外的想他,想他如今在忙什么,在朝中會不會每一步都很艱難。
小世子滿月這日,本該辦一場滿月酒的,但因國喪不能大辦,就是連請馮家之前的舊部也不成,只能關起門來,叫廚房多做些好吃得,就算是小熱鬧一下。
只是皇權大不過人情,即便是明面上再藏著掖著,也有馮家舊部的人偷偷送滿月禮進來。
徐側妃的父親也趁此機會上門來,還未等文盈瞧見人,便被三皇妃找借口給打發了去,到時也不在會不會駁了徐大人面子。
含北攆人的時候倒是刺了他幾句:“側妃娘娘如今還被我們皇妃罰跪呢,徐大人做父親的,來了這么長時間,竟是一句也未曾過問,當真是父慈女,感情甚好呢。”
徐大人被攆走的時候面色悻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文盈早上提前起了一會兒,瞧瞧梳洗打扮了一番,自打三皇妃生子一來,大公子一直未曾露面,只是叫人傳過話帶過東西。
她俏生生站在三皇妃身邊,含北還打趣她:“本就是天生麗質的姑娘,難得收拾這么漂亮,莫不是知道今日陸郎君要來,女為悅己者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