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緊緊拉著阿佩的手,她覺得自己的再多安慰與補償,都不能抵得過阿佩所受驚訝的萬分之一。
她想,公子不讓她回去,說王妃那里安全,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事,而他將阿佩從陸府里接過來,是不是早就——
文盈忍不住問:“后來呢,雇傭賊人的背后之人可查出來了?”
阿佩想了想:“好像是查出來了,但具體是誰我不清楚,聽說新帝因這事還給了公子好多賞賜,我想,說不準就是新帝故意的,故意逼著公子處于眾矢之的,不得不親近新帝。”
文盈卻也是明白了,公子能料想到會出事、會有人潛進府來,何嘗料想不到阿佩會替她受這無妄之災?
甚至大公子就是為了用這件事,叫自己明面上歸順新帝來的更順其自然,要不然為何那日連賊人都斷定他不在,但他卻能及時出現,叫本該短腿的傷,減輕到如今能行走能修養的傷情?
阿佩在陸府之中便一直同她在一處,后來大公子遷至新居,且接人過來,都未曾遮掩,何嘗不是有意要誤導旁人阿佩的身份?
文盈的手攥的緊了又松:“對不起……”
她覺得這話是最無用的,也是同她如今心情最為相配的。
是她心虛,阿佩是被大公子算計,也是替她所傷,她眼角生出淚來,在還未曾流下的時候忙給擦去,轉身去取自己的妝匣,除非取出公子送的鴛鴦玉佩外,剩下的連著盒子一同都塞給她。
“我不知該如何能補償你,這些給你,若是日后有機會,這份傷我定也要替你受,還你的恩情。”
“呸呸呸!”阿佩哭笑不得,忙去拍她的手,“你咒我呢?還盼著也有人來刺殺我不成?得了得了,這些東西你可寶貝著呢,自己趕緊收好罷。”
阿佩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公子也是對我有補償的,那四個人如今都湊不出一雙好腿來,還有,他將當初分我主家家產的人,都暗地里處置了,不止我主家的家產要了回來,甚至他們家中如今還或多或少遭了報應呢。”
阿佩忍不住感嘆:“原本他只答應將我主家的東西拿回來,如今處置他們,分明就是在補償我受的這傷。”
她晃了晃自己的腿:“這傷受的,半點都不虧,要是再有這種事,我還干。”
文盈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她想,阿佩比她聰明,是不是也想到了,大公子是故意將她推出來擋禍?是不是一早被接過來的時候,阿佩自己也默許了,要用未知的一難,換那些人遭報應。
那她應該叫阿佩更要在乎自己身子嗎?但分明對阿佩來說,如今才是最好的結果。
文盈低垂下頭來,靜靜坐在原處,沒說話。
倒是阿佩自己湊近她,主動道:“幸而大公子還算是有點心,將你接了回來,要不然我還真以為,他有貴女傾心,就棄你不顧了呢。”
文盈一怔:“什么貴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