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幾乎沒有同大公子提過什么要求。
陪她一起出來逛燈會,實際上需要他提前將公務處理好,甚至還要做好會在街道上遇到哪些人的準備。
文盈怕他會拒絕,心早已為他做好了鋪墊,叫自己無論聽到什么結果,都不會多傷懷。
陸從袛下意識便要直接應下,但腦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說的話便在口中繞了幾圈,最后還是變成了旁的。
“到時候再說,咱們還有以后呢,總會有時間的。”
他并未將心中的顧慮說明,但文盈卻沒多想,直接將他這話聽成了是他的承諾。
她是發自內心歡喜的,自己都未曾察覺看著大公子的眸光竟是明亮了不少。
陸從袛伸手撫了撫她的面頰,順便將她那被微風吹起的鬢角挽到耳后去。
“傻樂什么,能出來玩就這么開心?”
文盈輕輕搖搖頭,不止是出來玩開心,她會開心,也是因為能同他在一處。
她當著眾人的面被大公子拉的手,叫她心里也有了繼續在他身邊生活下去的底氣。
她如今吃的米糧,穿的衣裳,皆是來自與大公子,她沒什么能叫自己抓在手里的,畢竟她同大公子之間的情分,原本就不是由她說的算。
她想離開的時候,只要大公子不愿意放手,她便走不得,她想留下的時候,若是大公子變了心,她被拋棄之時便是半點都由不得自己。
文盈去買了兩盞河燈,同大公子一起放時,自己也悄悄期盼著。
無論自己同大公子這段情最后到什么地步,只愿自己盡力便好,盡力過的美好,這樣后面即便是被迫放了手,回憶起來也沒有怨懟,只剩下美好。
她雙手合十在胸前,許愿的時候虔誠又認真,陸從袛看著她的側顏,忍不住問:“想什么呢,這么入迷?”
文盈神思回轉,未曾看他:“心愿說出來就不靈了。”
陸從袛最不信這些鬼神之說,聞言略帶傲氣地輕嗤一聲:“什么靈不靈驗,這河水通的是外面的護城河,當年挖河渠的時候還將臨近的兩條河都合并在了一處,即便是之前有什么河神,如今也應當不在此處任職了。”
文盈抬頭看他,抿了抿唇。
“公子,您還真是有些……不解風情。”
陸從袛眉峰微挑,在他心中,文盈還真就沒資格說他不解風情。
“何故這般說,你想要放河燈,我也未曾攔著你。”
文盈將自己與他的河燈挨著放在河水中,還順便用手劃了劃水,盼著能叫它們一同漂的遠些,最好真的能漂到什么河神的面前。
而后她站起身子,靠近大公子的耳畔,小聲來回答他的話:“你們沒看見咱們左邊有兩個人?瞧著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你這般說,那姑娘瞬間就發愁了呢。”
陸從袛眉心微蹙,下意識回頭看去,正好瞧見左邊的郎君抬頭,對視的瞬間頗為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而后低聲哄著旁邊的姑娘。
“你莫要聽他的,他懂什么?連他夫人都說他不解風情呢,咱們所愿,上天定能看到。”
陸從袛受了這一眼后也沒生氣,但卻還是在心中想這人的愚昧。
若是當真有情,哪里用得上什么河神?
但他聲音不大,只是同文盈道:“古人云時不我待,若是有什么想要真等著上蒼來賞賜,怕是早已黃花菜涼透。”
陸從袛意味深長地看了文盈一眼,倒是對自己在情愛方面未曾有過什么猶豫不決,有些許沒有言說的自得。
文盈卻沒將心思放在他身上,而是借他身形作為遮擋,暗暗瞧著左邊那兩人身邊看,瞧著女子因男子的話強扯出一個笑來,而后望著遠方的河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