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轉過身來對他頷首,又認真道謝,轉而看到他身側并未曾帶什么人近身跟著,倒是頗覺意外。
“大人怎得身邊沒帶小廝在近前?”
“今日想自己走走。”
商行溯看著遠處的月光,以往總掛著從容親和模樣的面上,現下竟叫人能讀得出些落寞的意思來。
文盈瞧出來了他的不對,心覺奇怪,中秋都講究個團圓,他怎得就想自己走走?而且若是想自己一人,為何又要來逛燈會,這燈會的坊市,現下可是整個京都最熱鬧的地方。
但她卻及時打住了自己的好奇,以免失禮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沉默一瞬,商大人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般:“大隱隱于市,我如今來此,也是圖一個鬧中取靜。”
他低低笑了兩聲:“聽起來是不是有些怪?”
文盈搖搖頭:“大人是讀書人,定是有自己的氣韻在的,您能讀得懂常人讀不懂的道理,自也是要行常人看不懂的事。”
商行溯有一瞬的愣怔,倏爾回過頭來看文盈,眼前的她對著自己柔柔淺笑,本分的守著規矩,不待半分故意吹捧的意思。
他沒順著文盈的話說下去:“姨娘既不上船,為何不去別處游玩?”
文盈想了想:“妾怕走了,公子回來尋不到妾,倒不如在此處站著看看湖旁景色,既能叫眾目睽睽之下無人敢對妾如何,又能等公子回來后一同上船,好好品一品身處湖中與湖旁景色的區別。”
尤其是方才她站在這里,那小廝要拉她的時候,暗衛出手既準時也不會被發現,說明她站在此處,暗衛也定然是能方便出手護住她的。
商行溯贊同地點點頭,但轉而冷不丁問了一句:“陸大人待你如何?”
文盈一愣,脫口便回:“自然是好的。”
但答完,文盈這便后知后覺的地發現商大人這話問的奇怪。
她想了想:“大人為何這般問?”
“只是在下心中不明罷了,因為行潤,陸大人的事在下也知道些,此前陸大人未曾納姨娘入門,為何如今正是國喪且他處于風口浪尖之時,偏生納了妾室。”
文盈有些聽不明白他真正想說的意思,但腦中卻被他這話弄得有些亂。
她覺得自己同大公子經歷的事有些多,她的名分也因為許多事耽擱了下來,如今也是正好有了機會。
但細致的事不好同商大人細說,她只能含糊道了一句:“人所想的事,總是一時一個變化的。”
“是嗎?姨娘就當真這般信他?”
商行溯回過頭來,對上文盈錯愕的眼眸:“姨娘知道,在下身處大理寺之中,有些事即便雖則不知全貌,但多少也能聽到些風聲,姨娘畢竟是個女子,有些事,還是需得為自己多多打算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