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都是沒錯的,若是她這般態度叫大公子不高興了,那他大可以來同自己好好說說,她也想同他好好講講道理。
越是這般想,她便越有些后悔,方才不忍著好了,合該將自己想的話全然同大公子吐露出來才對。
陸從袛后知后覺意識到文盈生了氣,他倒是沒有即刻去尋她,而是出了門,尋了賀行潤。
賀行潤瞧見了人,明顯被嚇了一跳:“自打你有了溫鄉暖玉在懷,下了職就往家中跑,怎得今日突然來了?”
陸從袛約了他出來小酌,自也是想說這件事的,便沒隱瞞。
“文盈似是生氣了,我不想叫她生氣,便出來叫她消消氣。”
依照賀行潤自小在脂粉堆里長大的經驗,他覺得這幾句話不應當放在一起說。
他直接點出了最要緊的一點:“她將你攆出來的?她既生了氣,你不去哄她,你出來做什么?”
陸從袛蹙眉抬頭,十分真摯問:“你什么意思?”
賀行潤這是知道了,他不是裝不懂,他是真不懂。
他心中暗暗記了一筆,準備著日后瞧見馮姐姐,好將這事同她說了去,一起笑話笑話陸從袛。
但在面上,他還是輕輕咳兩聲,以過來人的姿態來教他:“女子生氣,你最應該的便是想辦法去哄她,而不是躲避出去叫她消氣,更不應該自己出來消遣,放著她一個人在府上生氣。”
陸從袛認真答:“我尋你并非是為了消遣。”
賀行潤折扇合起來,點了點他端著酒杯的手:“你這還不叫消遣?”
陸從袛覺得并不算,但當著賀行潤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不知所措的戒酒消愁,只能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而后將酒杯放在圓桌上,便也不說話了。
賀行潤自覺自己比他年長幾歲,便也想好好教一教他。
“之前還以為你的開了敲,卻沒想到你照樣還是個木頭,幸而遇到的是另一個木頭,否則但凡是個高手,定將你玩弄的團團轉。”
賀行潤低低笑了幾聲,毫不吝嗇地教他:“她既生氣了,你便尋些她喜歡的東西去,再說上兩句好話哄一哄,我瞧著文盈也是個好脾氣的,她自然不會同你氣太久,自然會給你臺階下。”
陸從袛覺得他這話說的怪怪的,便問了一句:“如此做法,不用管她因為何事生氣?”
“當然不用,哄女子嘛,都是這一套的。”
賀行潤自小在青樓之中廝混著長大,見慣了那些高官老爺去哄樓里的姑娘開心,甚至對著家中妻子頤指氣使,轉過來為了哄樓里姑娘就是連腳都愿意為人家去洗。
陸從袛歇看了賀行潤一眼,沒說要去聽他的,但也沒說不聽,他只是又飲了兩口酒,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
賀行潤瞧著他這副模樣,倒是想起了昨日里的事。
“對了,待你回去,同文盈說一聲,日后離商行溯遠些,我瞧著他主動與文盈搭茬,許是沒安什么好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