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瞧著她似早就與從前不同了,明知她還有事要忙,偏生壓著她在梳妝臺上親昵一會兒,他的鼻尖蹭著她:“干不完,大不了就不干了,這些事堆著一日兩日也無妨,定多叫手底下的人貪些罷了。”
文盈推開他,阻止他要繼續作亂的動作,多少因他這話有點氣悶。
“您這說的是什么話?”她站直了身子,重新將唇上胭脂補了回去,“哪有家中什么都不管的道理,時間長了既不是要亂套?您這本就是新的府邸,多少人準備在這里面鉆空子,難道還要明知道有空子,偏生要留著給人鉆?”
文盈說這話的時候嚴肅又認真,甚至說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在里面,她自也是不愿意大公子將這么重要的事說的這般無足輕重。
“后宅的事,從來都不是小事。”文盈聲音不大,但很是堅定地強調著。
陸從袛深深看著她,更是覺得她與從前不同了,好使蒙塵的珍珠一朝被擦去浮塵,霎時間亮的勾人心魄。
他唇角不自覺勾起:“好好好,那便聽你的,但量力而行,不能熬壞了身子。”
文盈忙應了好幾聲,催著將他送上馬車,瞧著他向宮中的方向離開,這才回了屋子去繼續看賬本。
朝堂上最近在明面上安穩了許多,但背地里暗潮涌動從未停歇過。
陸世久在朝上,兩個兒子站在他身后的不遠處,十分惹眼。
但陸家的家世也十分惹眼,畢竟陸從袛從來沒將他這個爹老子放在眼里,在朝堂上也是竭盡所能同他對著干。
有人說這是陸相的計謀,生怕兩個優秀的兒子同陸家死死綁在一起,反倒是糟新帝猜忌,倒不如一直明面上表露父子不和,好麻痹虎視眈眈盯著陸家的人。
也有人覺得父子不和是真,但留著同樣血脈的人,哪里能一輩子不和好?等陸從袛年歲再大一大,亦或者等他也當了爹,男子成家便也懂事了,到時候自然父子和和美美,又是一家人擰成一股繩。
但今日陸從袛對陸世久的針對更慎,他也不知哪里搜羅來之前陸世久監管科考時疑科舉舞弊的證據,也不知是真是假,直接便在朝堂上說了出來,請新帝下旨意徹查。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科舉舞弊這種事,但凡沾到就得褪層皮,更不要說被天下讀書人所不恥,誰遇到這種事不得躲的遠遠的?
今日來上朝的人這是都知道了,陸家父子的不合,都是真的。
下了朝,陸家父子三人則被新帝留了下來,在養心殿中,新帝饒有興致地看著三人,最后視線落在了陸從袛身上:“你呀你,未免太過狠心了些,竟是半點也不給陸相留面子,這種事,怎得不私下同朕說?”
陸從袛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拱手作揖道:“還請陛下許臣來查此案。”
新帝笑了笑:“你急什么,難不成還怕朕徇私?”
“臣想快些辦成此案,好能向您討個賞。”
新帝眉峰一挑:“賞?你且說來聽聽。”
陸從袛不卑不亢,面上也是正經的很:“臣如今膝下無子,想向陛下尋千金科圣手與金匱圣手,助臣早有子嗣。”
他這話一出,殿中所有人面色都怪怪的。
家中無子,都是叫婦人看千金科的圣手,可這金匱是治男子陽元的,誰會將這種丟人的私事擺在明面上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