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步沖到父親面前,將雙臂張開,死死把父親擋在身后:“你要殺要剮沖著我來便是,我爹,你半點都不能動!”
陸世久如今瞧見自己二兒子便很是生氣,大兒子這般氣勢,想來假以時日必成大氣,可二兒子卻畏畏縮縮,書讀的倒是好,可全然讀傻了腦子。
現在這般站在自己面前,雖則是將自己牢牢護在身后,可是同大兒子一對牛下來,窩囊的好似個鵪鶉。
對于半路沖出來的陸從璟,陸從袛倒是沒多在意,只是將他當做陸瑤一般,給了墨一一個眼神,叫他直接將人拖到連廊那里去。
“你放開我!”
陸從璟淋了一路的雨回來,身上黏黏膩膩很是不舒服,被拉扯了兩下,一掙扎起來渾身甩雨水,似淋了雨的狗要將身上的水甩干般。
倒是真叫他將墨一護唬住,拖了兩下竟是沒拖動他。
陸世久同滿是戾氣的大兒子說了半晌的話都沒什么,可如今看到二兒子這副模樣,竟是氣的面上發綠:“胡鬧什么!”
他的聲音一出來,陸從璟當即不敢動了。
“如今只是抄家罷了,還下了圣旨裁奪,如今緊有我一人關押后審,陛下已然是酌情,你這般叫喊,是要抗旨不遵?”
陸從璟唇角顫抖了起來:“父親,當真有圣旨?”
“這還能有假?”陸世久厲聲道,“你從哪來的,便快些滾回哪里去,少在這里口不擇言、丟人現眼!”
陸世久想的是眼不見心為靜,可這話聽在陸從璟耳朵里,除卻第一反應的心涼外,他連忙便分析了起來。
父親說話做事向來喜歡說一句留三句,剩下的全叫旁人去猜測,以往他每每猜不準,還要被父親斥罵上幾句,但這回他腦筋卻是轉的前所未有的快。
父親明明知道他是從宮里回來的,卻還是叫他從哪來回哪去,莫不是想要叫他去宮中尋救兵?是了,陛下這般看中父親,哪里會叫陸從袛待人來剿滅,定然是陸從袛自己擅自領兵過來的。
他在軍中待了那般久,囤些私兵定然也不成什么問題。
可是他吃那個宮中就已經是灰溜溜的出來,又如何能再進宮中去,即便是入了宮中,又有誰能去求?
罷了罷了,是不是只要能尋了救兵,不去宮中可以的是不是?
陸從璟當即回轉過身來,堅定而篤信:“爹,你放心!”
他重重點點頭,這副模樣卻叫陸世久眉頭蹙的似要攪在一起般,可還不等他問,便見陸從璟依照來時的路又重新沖跑了出去。
這次依舊沒有禁軍來攔他,只是他一進一出,卻是給陸世久丟了好大一個人。
但他腦中思慮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大哥熟悉的人不多,除卻秦親王府的那二位與當今帝王,不就只剩下新陸府中的文盈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