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只能盡力叫皇后覺得她是個點不透木頭,也盡力叫她不要太厭惡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將自己摘干凈:“昨日大人做的那些事,妾現在想來還是后怕,妾跟了大人不就是為了個安生日子嗎?結果好日子沒過多久,他便沖動行事,妾可是拼了命去攔他,幸而陛下開恩,留下大人一命,這才不至于叫妾就此流落,無安身立命之所。”
皇后的注意多少有些游離,但卻還是耐心聽著。
文盈抬起眸子,盡可能誠摯:“可是娘娘,大人他根本不記妾的好,他昨日還怨怪妾壞了他的事,還冤枉妾是不是同二公子有什么私情,哎呀……那話問的妾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皇后卻是眉心微蹙:“二公子?可是陸家二郎陸從璟?”
文盈點點頭:“正是,原本妾回家中探望爹娘,本不在府里,是二公子派人給妾遞口信,叫妾不要看著大人犯錯,妾這才著急忙慌回了來,還淋了許久的雨,沒生病都很是幸運了,可大人卻好像故意罷氣撒到妾身上來,非要說妾同二公子有什么私情,妾實在冤枉呀。”
她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淚,并沒有當著皇后的面哭的多兇。
皇后卻是同她言語里品出了些旁的東西,比如這件事最后能行至一半就被制止,還是陸從璟想的辦法。
她聽著面前這小小侍妾說的這話,覺得陸從袛好像也沒有多在意她,否則怎么會懷疑她?
她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但她并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能利用的機會,也覺得人雖蠢笨了些,但越是蠢笨的人,越能容易拿捏。
皇后稍微點點頭:“苦了你了,你也不同意,來人,把本宮那副珍珠點翠頭面拿來,給盈姨娘壓壓驚。”
文盈當真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娘娘的東西貴重非常,妾怎能敢收呢。”
“收著罷,不必客氣,日后來宮中多走動。”
皇后擺擺手,倒是主動了結了這話題。
嬤嬤將文盈送出鳳儀宮中時,她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不止是躲過了這一劫,更是未曾遇見新帝。
她慶幸非常,忙快步出了去,早一刻出宮便早一刻安全。
倒是皇后陳氏在她離開后,又猛咳了好幾口血,她喃喃自語:“這位盈姨娘怕是幫不得陛下什么了,派人去將方才她的話,都告知陛下去。”
侍女領命出去,殿中唯留下皇后與她的心腹嬤嬤。
嬤嬤給她遞漱口的藥茶,心疼的恨不得替她受苦:“娘娘,您這身子——”
皇后眸色暗了暗:“我這身子,強弩之末罷了,茗菡……得快些入宮了,直接叫人去告訴她,陸從璟同他大哥的妾室不清不楚,省得她還不死心,盼著什么勞什子的竹馬郎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