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小廝兩人對視一眼,罵罵咧咧的卻又不能上前,只能眼睜睜瞧著馬車里的文盈傳出來聲響:“今日如此那就算了罷,杜府我就不去了,這就去看大公子。”
馬車順勢調了個彎,直接隨著那突然闖入隨從離了開。
杜府小廝傻了眼,忙匆匆跑回去回稟。
看著個姨娘這種事杜老大人自是不會親自下令,他自認為失了身份,便全交給兒媳婦曹氏去做,而派遣出去探聽的小廝便是曹氏的人。
人傳回來消息的時候,曹氏正和杜宸蘭在一處,小廝回稟的匆匆忙忙,面上也一臉急色,惹得杜宸蘭也著急了起來。
“母親,這事會不會是生了什么變故?”
曹氏也有些拿不準,又細細問了幾句:“你可聽得出來那姨娘說話的語氣?”
小廝細細回想:“剛開始說能去大理寺瞧人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后來小聲說了些,聽著似是有些……猶豫,然后就說先不來咱們府上了。”
曹氏擺擺手叫人退下,心里原本的底氣現下也稍微散了些去。
只是這種時候,人越多越容易生出胡思亂想來,她只是略微有所動搖,身側的女兒就已經急的面色發白:“母親,是不是他們又重新改注意了?”
曹氏微蹙眉:“且不說現下事情還沒個結論,即便是這婚事真的沒了又如何,我好好的女兒還能愁嫁?這時候要擔心的是你父親和祖父,他們都是在朝中有官職,今日上朝你祖父又是當眾為陸大人說話,這事要是有變動,日后咱們家第一個遭殃。”
正說著,她面色便更凝重了些。
這下杜宸蘭是沒心思去想自己那不順當的姻緣,腦中亂成一團麻,無助地坐在母親身旁。
“是不是咱們將陸大人逼的太緊了,這種情況咱們竟還不先給他救出來,而是要什么勞什子婚書,他豈能不寒心呢。”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曹氏忍著脾氣跟女兒解釋,“你畢竟是個姑娘家,你當婚事是什么兒戲?若是咱們這頭為他奔走,最后他得了好處翻臉不認賬怎么辦?”
杜宸蘭攪著手中的帕子,想了又想,沒忍住嘀咕了一聲:“可是,那日盈姨娘來不是說,求咱們為陸大人的生母訴冤情嗎?若是祖父今日上朝的時候不去為陸大人求情,而是去申冤,這不就沒這些事了嗎?”
曹氏在女兒頭上推了一把:“糊涂腦子,你一個小孩子還能有你祖父想的通透不成?”
她重重嘆氣一聲:“你當那是多輕松的事?陳年往事查起來勞心勞力,耗得時日也更久,到時候誰趁著這段時間來給咱們家使絆子,沒等將那事查出來,咱家便已經被搞垮了。”
杜宸蘭畢竟年輕,即便是聽這些事覺得害怕,但也還是難掩俠義心腸:“可先杜夫人同咱們家是一脈同根,當年就應該替她申冤才是,要不然哪里會生出今日的事端來。”
“又說胡話,那是陸相的家務事,誰敢管,誰能管?再說了,什么同根同宗,不過是鄉下來的商戶,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若不是嫁到了陸家,她的死根本就入不得你祖父的眼,他都記不起這個人,哪里還能有現下給你議上這門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