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其實我知道,你早就留了離開的準備。”
文盈被他的話拉回神來,一時間不知該先震驚被他看穿,還是先疑惑他是如何知曉的。
不過不等她來問,陸從袛便主動道:“我知道你留了一份身契,是當初夏嫵念給你準備的,可你從未告知過我。”
文盈身子緊繃了起來,想要解釋:“妾——”
只是話剛出了口,她便覺得不知該說些什么。
即便是她覺得自己沒錯,但看著大公子坦然的雙眸,她還是覺得心中難免生出些愧意。
陸從袛卻是將她的手緊緊握住:“當時我給你放良時發覺的,原以為是夏家暗地里做什么文章,沒想到查下去,最后查到了你的頭上,我那時想問你,可后來想了一夜,還是作罷。”
文盈驚詫過后,便覺得心中的柔軟之地好似被戳了好幾下,叫她眼眶都含著淚。
她感慨非常,喃喃喚他:“公子,妾竟從不知這些。”
不知他對自己已經有了偏袒與縱容,竟愿意叫她將后路掐在自己手上。
陸從袛卻是笑了笑:“不過我想的是,與其因為這事同你炒上一架,叫你又是好幾日不理人,倒不如當什么都不知道,左右將你那身契奪走,日后你還會想法子給自己留后路,叫人防不勝防,不如留著你這個身契,到時候你若是走了,順著便能尋到你,我記得上面名字是叫……陳鶯,京都人?”
文盈一噎,原本的感動頓時消散了下去。
原來他竟是這個打算!
幸而她一直沒想著要走,否則真就這么跑了,沒出去多遠便會被抓回來,到時候真的要一輩子被拴在府里了。
她咬了咬牙:“妾是不是還要多謝公子縱容?”
陸從袛挑挑眉:“倒是也不必這般客氣,這也是對你我二人都好嘛,我覺得那身契落在你自己手里,你夜里睡的都更香了。”
文盈說不出來了,還想再捶他一下,只是自己的手被他掐著,反倒是掙脫不開。
陸從袛隨著她略帶掙扎的動作晃了晃胳膊,而后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好了,現下你的身契也派上用場了,不用豈不是浪費了?”
“不要。”文盈堅定道,“那既是妾的東西,妾想什么時候用便什么時候用,即便是公子你也管不得,而且你為何一定要叫妾離開,現下宮中皇后也知道妾的存在了,若是這時候匆匆走了,皇后那邊怎能不起疑心?”
她既被陸從袛抱著,便也去回應他的力道,順勢環上他的脖頸:“妾并非會礙事亦或者給您添亂,現下妾留下來為您奔走,即便是麻痹一下上面也是好的。”
陸從袛聽她所言,多少也是有些驚訝的,深深看著她,卻是沒想到她竟都想到這一點去。
他凝神:“這些話可是誰教你的?是不是賀行潤,他之前便叫你找什么杜家,這次竟又同你說這種話,你若是真去站到了皇后面前,那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是死路一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