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早早就有了準備,本想著將來私下里尋耿獻亮的人一網打盡,但最后只能尋到兩具尸體和一個斷臂。
陸從祗探查過,這斷臂應該是耿獻亮的。
秦親王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耿大人本就與你不對付,這如今咱們的人又害他失了一只手臂,怕是要與咱們不死不休。”
陸從祗墨黑的瞳眸沒有什么情緒:“即便是他有手有腳,也照樣與咱們不死不休,我這些日子與他相處下來,更是察覺他不是什么能交心之輩,他的野心太深,深道將他自己都繞了進去,他還未曾有所察覺。”
他十分中肯道:“也難怪皇帝要這么快卸磨殺驢,如果是皇帝也斷然不會留這樣的人在我身邊。”
秦親王沒說話,雖然他們有多年攢下來的兄弟情,但這種情況下,他這個作為上位者之人還是不能有過多的評價。
陸從祗倒是并不在乎,只對著人反復了一句:“將這斷臂收好。”
秦親王無奈道:“他與你敵對這么久,你竟還想給他留個全尸,只可惜他并不會領你的情,但將他抓住之時還是先不要殺,讓他自己捧著他的手做了斷罷。”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失了一只胳膊本就是一件極為痛苦之事,若是臨死前能與斷臂葬在一處,也算是全了孝道,下輩子托生時也能四肢齊全。
第二日一早,秦親王帶領石既真依照安排出了赤水城,日后大業能不能成,大抵是全要看這一戰。
這種關鍵的地方,皇帝的人與秦槐君也并不是傻子,也正等著這一戰將其圍剿。
也正如之前所料,趁著秦親王帶兵離開之際,皇帝派人攻上了赤水城。
陸從祗依照著天險之地還能抵抗,一點點將時間拖延下去。
與此同時,文盈終究離戰場上更近了一步。
文盈能感覺得到,越往前走,遇到背著包袱的人便越多,想來都是因為打仗而四處逃難之人。
打仗是上位者之間斗爭的途徑,為了日后天下歸心,誰都不會故意去那兒百姓祭刀。
但是刀劍終究無眼,百姓們自然也害怕,若是留下來會不會真的被抹了脖子,故而但凡有些能力的都在背個包袱,四處逃難。
文盈與這些逃難之人的方向恰恰相反,她逆著人流向上,確也是越走越緊張。
周婆子在她身側,低聲道:“姨娘別太過憂心,憂心過了,容易傷了腹中胎兒。如今月份不算大,孩子嬌嫩,但凡出點兒什么事兒都能威脅到他。”
文盈深吸兩口氣,點點頭,將所有激蕩的情緒盡數壓了下來。
如今已經正大光明隨著她們同行的暗衛去尋了一個客棧,文盈入住后,晚統領周婆子喚了過來。
“咱們這一路斷斷續續走了許久,若是沒有你在,我這腹中孩兒怕是難保,如今眼看著要到戰場邊境,我雖然舍不得你,但也不好再留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