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日與秦親王所說的話,他字里行間也是這個意思,秦親王定然也能聽得明白,只是未曾點破。
他有妻子在等他,他想活下來,即便是落得不忠不義的名聲,他也想活下來,即便是日后可能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即便是他過后許是懊悔自責,心中折磨。
可此時此刻,他反手摟住文盈:“我想活下去,帶著你活下去,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再想放你離開。”
文盈靠在馬車壁上,被他突然來的這一句弄得有些懵:“大公子,你莫不是做噩夢了罷?”
陸從祗將她的手握住:“我說我的真心話,你怎得還以為我是做夢?”
文盈中肯道:“就是覺得你經歷了一個生死關頭,倒是變得肉麻不少。”
“心里話而已,怎么能算是肉麻?”陸從祗輕嘆一聲,“我心里想什么總得要告訴你,讓你知道才行。”
文盈點點頭,就當做是將他的話給聽了進去,但實際上她也并沒怎么理會,她也不是靠著肉麻話來判斷一個人心意的。
趕路四日,終于是到了遂州城附近,尋了個人打聽一番,這才知曉如今情況。
秦親王應當是與當初的私兵會合,但秦槐君早就料到這一點,借著皇帝那邊的巧勁,直接將他們的人圍住。
如今不是不能強攻,而是攻了以后三敗俱傷,就看他敢不敢賭,賭贏了便一路入京摘得帝位,賭輸了便看有沒有人要坐收漁翁之利。
陸從祗給文盈留了一個人駕馬車,臨走時囑咐道:“我每兩日會想辦法回來見你,即便是回不來也會派人給你傳信,你放心,我一定活著回來找你。”
他又是這樣的承諾,文盈心里免不得有些慌,只是如今形勢迫在眉睫,她咬了咬牙,覺得他有些舍不得自己,干脆狠心將他拉著自己的手推開。
“我知道的,你安心去,不用擔心我,”
陸從祗因她的動作略微一愣,輕笑了一聲,他倒是比自己要干脆利落。
文盈坐在馬車之中,目送著大公子駕馬離開。
遂州城形勢復雜,陸從祗即便是過去也沒有辦法直接往里面闖,他蹲守機會,等著做那個黃雀。
他知道秦親王一定會賭,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回頭的必要,那他便得想辦法,用這些為數不多的人,將秦親王的兵馬折損打到最低。
這般一等,便又是五日。
秦親王終于開始賭了,率先一步領大批軍馬直接沖出城來,與秦槐君的人對了上。
雙方打了起來,皇帝那邊的人所派精兵亦在幫忙,陸從祗無法靠近城墻,得到消息變慢了些,但也是老天相助,他知曉了皇帝那邊的副領軍乃是耿獻亮。
陸從祗知曉這個消息是直接笑了出來,旁人他不了解不知曉,但耿獻亮卻是個極為好拿捏的人,揣摩他的心思來做出應對之策,那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