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的孩子算起來要生在六月里。
這仗打的快有一年的時間,秦槐君的人都已剿滅的差不多了,再不成氣候,唯有皇城之中最不好攻下。
陸從祗沒有沖在最前面,只是留守城池,陪在文盈身邊。
日子倒是過的比當初在京都之中還要好,每日里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束縛著,留守城中也是一個好差事,這是日后攻下京都論功行賞之時,怕是比不過旁人。
天氣熱起來,文盈肚子也大,有孕之人本就容易暑熱,陸從祗想抱一抱她都不得。
在夜里,他看著文盈翻來覆去睡不下,愧疚地在她額角落下一吻:“此處終究準備的不是那么充分,在這里生產怕是要受苦了。”
文盈倒是很容易知足:“這地方的百姓每日都有人生孩子,你若是這話讓他們聽見了,怕是心里要不好受。”
她想直接躺到大公子懷里去,只是太熱了,便只是勾了勾他的指尖。
“我覺得這里很好,要不然之前我還以為孩子要生在戰場上呢,或者是行軍的路上,生在半路山林里,那才是真的要遭罪的。”
陸從祗將她的手握著,亦是愧疚的不知該如何言語。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偏生又坐胎很穩,此前路上顛簸,后來尋找大夫把脈,也沒說這孩子有什么不好。
文盈當時撫著肚子:“這番皮實,說不準是個小郎君。”
陸從祗反問她:“你喜歡郎君還是喜歡姑娘?”
文盈抬指抵在唇間,輕噓了一聲:“自然是男是女都好,但你這話不能亂問,聽說孩子在肚子里的時候也能聽到爹娘說話,要是被孩子聽見,那可是要不開心的。”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陸從祗也跟著認真點了點頭,便再也沒有問這個問題。
準備孩子用度的時候,別刻意沒有尋摸著是男是女來準備,都是選那種男女都能用的便好。
只是做爹娘的小心,架不住旁人多嘴。
他們如今所住之地是原本的州府,當地官員早就在打起之時準備逃離,其在任之時百姓苦不堪言,陸從祗帶軍攻下此地時,亦是察覺到了當地官員貪贓之事,將其當眾斬首。
這倒是在陰差陽錯之下得了些民心,故而住進州府宅邸之時,招錄伺候的下人時也很是順利。
但在文盈身邊伺候的一個婆子,總是在她身邊多嘴,比如在她害喜時道:“小夫人可別再吐了,惹的娘親吐來吐去折騰娘親的,肯定是個賠錢的丫頭。”
這婆子膝下有兩個兒子,從了秦親王軍中,只是后來都戰死了,她如今孤苦無依,文盈也不忍心對她說什么重話。
便只等著離開此處之時,把這婆子交付給旁人,讓她安度晚年就是。
六月中旬,文盈的肚子發動了。
只是發動之時有些不太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