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輕輕晃著,陸從祗又輕咬了她一下,文盈忙用袖子蹭,義正言辭拒絕他的親近:“不可以,現在不可以,當著女兒的面更是不可以!”
她幾下從他懷里掙脫,繞到搖籃的另一面去,即便是眼里帶著些羞怯,但仍舊像模像樣的提防著他。
陸從祗哭笑不得,但也是順了她的心思,規矩端坐著,等著她不再防備,老老實實回到他懷里來。
小姑娘的姓是秦親王定下來的。
原本聽說他們夫妻兩個糾結此事,秦親王直接說有功之臣可賜國姓,但陸從祗拒絕了,怕樹大招風。
既然決定了日后只有這一個女兒,非要事事為她多謀劃一些,姑娘家最是容易被有些人盯上,若是太過有鋒芒,到時候怕是不好護著她。
秦親王干脆道:“那便更應該姓陸,叫所有人都知曉她是你的獨女,即便是想要如何也要忌憚著你,至于陸姓——”
“這世上姓陸的人這么多,你便想你的陸與陸世久無關,待咱們回去之后,自然能為你母親報仇。”
此時就先這般定了下來。
又過了半年左右,天下算是徹底平定,陸從祗騎在高馬之上,隨行在秦親王身后,當初是被壓送著出京,如今再回來便已經是另一副光景。
罪己詔一出,皇帝的名聲就算是徹底爛了,天下有反心之人確實借此機會揭竿而起。
京都之中的人本就是負隅頑抗,若非收復那些趁機起事的亂軍,不會耽擱這么久才回京都。
文盈抱著孩子坐在馬車之中,這次回去多少也有些緊張。
離開京都兩年有余,她與爹娘通過信,但卻一直沒能見到面。
而此刻,帶領百官跪在城門前迎接的卻是朱大人,他滿面紅光,笑的一臉喜氣,一連串說了好幾句恭迎的話。
陸從祗隨之一同前去,而文盈等一眾女眷,則是拐入了另一條路。
她未曾想到,回京之后遇見的第一個熟人,竟是朱吟語。
她下了馬車面露欣喜,唇角剛張開,還沒等說話,朱吟語便率先一步俯了俯身:“許久未見了,我是奉父親之命前來,接您回陸府。”
文盈覺得她說話太客氣了些,忙擺手讓她起身。
可朱吟語卻道:“嬸嬸不必客氣,這是晚輩應該做的。”
文盈眉心猛跳了兩下:“嬸嬸?”
她什么時候長了輩分?
朱吟語掩唇輕笑,但卻不帶一絲玩笑,一邊為她引路,一邊解釋:“父親與陸家叔叔以兄弟互稱,我只是要喚你一聲嬸嬸的。”
文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讓她不必如此,可朱吟語卻輕輕搖頭。
她抬手一邊兒逗弄著文盈懷中的孩子,一邊道:“輩分這種東西最是不能馬虎,尤其是當初還曾有風言風語說我要嫁與陸叔叔,男男女女瓜田李下,最是要將規矩守好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