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俊輔沒有說話,他微笑著看著余則成,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故意把身子往沙發上靠了靠,拿出一支煙,放在嘴里,旁邊站著的人立馬用打火機給他點燃,他深吸一口,把煙霧長長地吐了出來。
這一套動作下來,中村俊輔把余則成的臉上表情變化全部收在眼底。
“余先生好像并不驚訝我的身份?”中村俊輔夾著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我們夜總會是沈陽最有名的夜總會,平時有很多達官貴人捧場,沈陽日軍司令部小野正男將軍都來過。”余則成的意思很明顯,小野正男都來過,你一個特務機構的機關長算老幾。
余則成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說道:“中村機關長,您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余某先告辭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
“余先生,打擾了,請自便。”中村俊輔并沒有站起來,他坐在那里笑瞇瞇地看著余則成離開。
“機關長,為什么不把他抓起來?”旁邊的人彎下腰,低聲問道。
“中國有句古話叫放長線釣大魚,松下君,你太心急了,我這叫投石問路,接下來就看他怎么表演了,派人盯緊這里。”
“嗨!請機關長放心,這里里外都有咱們的人。”
“我們走,今晚一定要撬開那個人的嘴。”
兩個人站起來,穿過昏暗的舞廳,徑直向夜總會出口走去,走到門口時,中村俊輔突然停下來,轉身望向夜總會的一個角落,余則成急忙閃身躲到柱子后面。
中村俊輔扶了扶自己的金絲眼鏡,露出一絲獰笑,轉過身離開了芭提雅夜總會。
“站長,剛才中村俊輔來了。”余則成看中村俊輔離開,急忙回到包廂,看著天佑還在閉著眼,他著急地說道。
“他怎么來了?”天佑猛地睜開眼,一時有些愕然。
“不知道啊,還專門把我叫過來坐了一會。”余則成也是不知道中村俊輔此行到底有何目的。
“他都說問了些什么?”此時天佑已完全沒有了睡意,他站起來,通過包廂門上的玻璃往舞廳內看去。
這塊玻璃是余則成特意從國外定做的,從外面看不到里面,在里面卻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邊發生的一切。
“他表現的很奇怪,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沒有隱瞞,還知道我以前是青幫的人。”余則成努力回憶著剛才和中村俊輔的談話。
“你可能不知道,我聽若彤說過,這個中村俊輔畢業于東京帝國大學,主修心理學,他有種特殊的本領,可以通過觀察你表情的變化判斷你內心的想法。”
“這么神奇嗎?那我心里想的他不是都知道了?”余則成顯得有些慌亂。
“當然沒有那么神奇,我猜他只是通過一個人表情的變化來推測的,只要你鎮靜一點,他根本無計可施。”天佑坐下來,摸出一支煙,拿在心里不停地撫摸著煙頭,并沒有點燃。
“哎!我是個粗人,哪懂這些,心里想的什么都寫在臉上。”余則成很懊惱,如果因為自己而暴露了組織,損失就太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