磯谷中介那布滿青筋的手,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極其緩慢且沉穩地將那柄閃爍著寒光的指揮刀抽離出來。
隨著“唰”的一聲輕響,刀身與刀鞘分離,而那刀鞘則如一片凋零的落葉般飄落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之上。
緊接著,磯谷中介從衣兜之中掏出一塊潔白如雪、質地柔軟的手帕。他輕柔得仿佛在撫摸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小心翼翼地用那塊手帕輕輕擦拭著手中的刀身。
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顯得那么專注與虔誠,仿佛這把指揮刀不僅僅是一件兵器,更是他靈魂的一部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磯谷中介就這樣沉浸在擦拭刀身的世界里,似乎忘卻了周圍的一切。
終于,當他覺得滿意之后,方才將那條已然沾染了些許塵埃的白手帕隨意丟棄于腳下。然后,他緊緊地握住刀柄,雙眼圓睜,怒火熊熊地瞪視著對面的胡天佑。
由于情緒過于激動,他說話時的聲音竟也微微發顫起來:“胡幫主,今日便是你我生死相搏之時!就讓你親身領略一下我們大日本帝國指揮刀的赫赫神威!”
面對磯谷中介的挑釁,胡天佑只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云淡風輕地回應道:“我自然知曉磯谷聯隊長乃出自日本武士世家,對于劍道可謂造詣頗深。然而依我之見,貴國所謂的劍道充其量也不過是從我中華劍術中學去的一點皮毛罷了,師徒名分早就在大唐盛世時期便已蓋棺定論。不過嘛……念及聯隊長如此珍視自身的武士榮譽,在下倒是樂意與你以刀劍展開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斗。”
磯谷中介對于自家的劍道技藝的確充滿了自信。畢竟,身為日本劍道界的九段高手,他在整個日本陸軍當中向來都是獨孤求敗,罕逢敵手。這份驕傲與自負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內心深處,成為支撐其信念的強大基石。
一想到今天居然有人不知死活地主動送死,磯谷中介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狡詐而陰險的笑容。
“你手中連一把像樣的刀劍都沒有,憑什么與我一決高下?”磯谷中介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把鋒利無比的指揮刀用力按壓在堅硬的地面上,隨著這一舉動,他原本有些動搖的自信心似乎瞬間得到了恢復,整個人也變得越發氣定神閑、成竹在胸起來。
胡天佑并沒有被對方的挑釁所激怒,而是冷靜地環顧四周。
很快,他便走到一棵大樹底下,彎腰撿起一根粗細適中的樹枝,并在空中隨意地揮動了幾下,然后不緊不慢地回應道:“有此打狗棍在手,已然足矣。”
聽到這話,磯谷中介的臉色驟然間發生了變化,就好像遭受了奇恥大辱一般,憤怒之情溢于言表。
“可惡至極!胡幫主,你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休怪我心狠手辣,絕不會對你有半分憐憫之意!”
面對磯谷中介的威脅恐嚇,胡天佑壓根兒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只見他緊緊握住手中的樹枝,如同握著一柄絕世神兵,穩穩地指向對方,義正言辭地喊道:“磯谷中介,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辰!有種的話,盡管放馬過來吧!”
要知道,磯谷中介可是堂堂日本劍道界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平日里備受尊崇敬仰,何曾受過這般屈辱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