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佑掙扎著找到應急傘包,艱難地套在身上。
當他轉身準備跳傘時,發現佐藤一郎竟然又站了起來,擋在逃生通道上。
這個日本特務的臉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但手中依然緊握著手槍。
“我們……是同一類人……”佐藤的聲音嘶啞可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胡天佑沒有回答,一個箭步沖上去,在佐藤扣動扳機前將他撞向破裂的風擋。
兩人一起跌出失控的飛機,在呼嘯的狂風中墜落。
開傘環!
胡天佑在自由落體中拼命尋找,終于在距離地面不到三百米時拉開了傘索。
降落傘猛地張開,減緩了他的下墜速度。
而佐藤一郎的身影則如同斷線木偶,旋轉著墜入下方密林。
胡天佑勉強控制降落傘方向,避開巖石區域,但還是重重摔在一片松樹林中。
右腿傳來鉆心的疼痛——可能骨折了。他咬牙割斷傘繩,拖著傷腿尋找掩護。
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炸機墜毀了,沖天的火光即使在白天也清晰可見。
胡天佑癱坐在一棵松樹下,檢查著自己的傷勢:左肩槍傷,右腿骨折,肋骨可能骨裂,還有多處擦傷和燒傷。
但奇跡般地,他還活著,而且完成了任務。
防水袋依然安全地貼在胸前,里面不僅有“粉色櫻花計劃”的詳細文件,還有他從炸彈上拆下的一個炭疽樣本。
這些鐵證足以讓全世界看清日本軍國主義的殘忍本質。
三天后,當重慶地下黨的搜索隊找到胡天佑時,他已經因為傷口感染而高燒不退,奄奄一息。
但他死死護著的那個防水袋,卻完好無損。
“粉色櫻花計劃”的曝光在國際社會引起軒然大波,迫使日軍暫時中止了細菌戰計劃。
而胡天佑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后,再次接受了新的任務。
“在想什么?”新任上海地下黨負責人走過來,遞給他一杯茶。
胡天佑搖搖頭:“想那些沒能等到今天的人。”
“他們不會白死。”負責人拍拍他的肩膀,“日本鬼子蹦跶不了多久了,“偽滿洲國”也在垂死掙扎,組織上想派你去東北,配合蘇聯紅軍消滅關東軍,你有信心嗎?”
胡天佑笑了笑,將杯中茶一飲而盡:“什么時候出發?”
負責人笑道:“這取決于你的身體狀況,那邊特別需要你。”
“我可以馬上出發。”胡天佑一想到打鬼子,精神為之一振,再也沒有什么比打鬼子更能讓他興奮的了。
“好,那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出發,到了東北,你先去長春,那里有我們的人在等你,這是接頭地點和暗號,你記下來,然后銷毀。”
胡天佑接過紙條,讀了兩遍,把內容都記在心里,然后點燃一支火柴,把紙條燃成灰燼。
負責人站起身來,握著胡天佑的手囑咐道:“天佑同志,東北情況十分復雜,你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放心吧!還有一件事,我想請組織幫我查明情況。”
“什么事?”
“我的妻子舒小小在1942年去了延安,一直沒有她的消息,請組織幫我查明她現在的情況。”
負責人說道:“放心吧,我會安排的。”
兩人再次握手告別。
“小小,你到底在哪里?”胡天佑心里呢喃道,“我好想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