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來越濃郁,以至于讓謝草感覺茶水都帶著血腥味。
煎熬!
謝草看著眼中帶著笑意喝酒的劉相很是煎熬!
他從沒有如同此刻一樣討厭等待。
平靜的心逐漸在煎熬之中浮躁起來,謝草也不敢在看劉相目光,轉頭朝著戰場看去。
一條條生命在眼中逝去雖然殘酷,心冷如鐵的謝草尚可能夠接受。
劉相隱約中帶著笑意的目光卻讓他很難接受,就感覺自己身上的偽裝在這目光下被一層一層剝開。
此時此刻的劉相就像是沉醉解剖一輩子的老手藝人,而謝草就像是他手下的原材料,正在被他一點一點肢解,尋找他想要的部分。
注視著戰場,也不知道是因為躲避,還是被戰場深深震撼。
謝草很是難得的沉浸在眼前的大戰之中。
良久之后,謝草幽幽一嘆。
看著這拼死搏殺的場景,他清楚自己永遠成不了一個合格的統帥。
他心是冷,但還是做不到漠視生命。
如此大規模的死傷,這要是一份報告擺在謝草面前,謝草還能接受。
只可惜!
現在擺在謝草眼前的可不是一份報,而是真實的大戰。
那一聲聲慘叫、一具具尸體、一條條鮮血匯聚的溪流,還有那每一具尸體上橫七豎八的傷口。
這些匯聚成一幅畫卷,無心之人看著只會感到充滿美感。
謝草并非無心之人,他可以偽裝漠視,但終究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低頭看著手中茶杯,眼中露出深深的無力。
“你憐憫他們?”
“不憐憫他們,畢竟有些事情本就無法避免。”
謝草淡淡回答著劉相的問題。
這世間太多的事情都沒有對錯,也沒有應不應該。
道理這兩個字,最善也最偽善。
畢竟所謂道理本就是最開始做出定義之人的心中所想,這對后人來說本就不是道理。
他無法改變世人的看法,自然也不會去評說這些事情。
劉相眉眼一挑,很玩味的看著謝草。
現在他越來越感覺,謝草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有時候很理智,有時候又很不理智,甚至,有時候他都不愿接受世俗的教條。
“你的心很亂。”
謝草放下手中茶杯,伸手揉揉腦袋。
眼中目光逐漸平靜下來,這才抬頭看向劉相。
劉相看著謝草平靜的目光,眼中的玩味之色消散許多,轉而認真起來。
這一刻的謝草給他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眼中的平靜,就好似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一樣。
這是一種漠視,對一切的漠視。
劉相希望謝草快速成長,但可不希望謝草成為漠視一切的存在。
人啊!
一旦要是漠視一切,那對一切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愛。
對一個世界不再有愛,那何談去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一個漠視一切的人,自會冷漠的注視這一切自由發展,不會阻攔,也不會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