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話說的,真貼心。
跟穆醫官閑聊結束后,陳觀樓將陳全叫到公事房了解情況。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情況如何?可有異常?”
“回稟大人,大部分都保持原樣。不過李栓這段時間頻繁進出賭坊,具體輸贏不太清楚,或許盧大頭了解。乙字號大牢那邊關進來一批人,都不是良善之輩。小的了解到,張獄吏跟那些人眉來眼去的,頗有交情。肖金最近很少去肖長生府上。還有就是,甲字號大牢最近又來了一批犯官,有京官也有地方官員。”
陳觀樓了然點點頭,“李栓不差錢,出入賭坊不稀奇。晚點我問問盧大頭。乙字號大牢你只需冷眼瞧著,無需做任何事。乙字號大牢乃是刑部點名關照的牢房,里面關押的都是一群爺,一群牛鬼蛇神,不用干涉。至于肖金,繼續盯著就行了。”
“遵命!”陳全躬身領命。
之后,陳觀樓下了丙字號大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那群教匪。
都是意志堅定之輩。
這一點他深感佩服。
不清楚張道合他們用了什么法子洗腦,這幫教匪一個個悍不畏死,明知是死也要往前沖。根本不懼官府的威嚴,也不懼刑房的拷打。
嘖!
拋開身份立場,他打心眼里佩服這群人的意志力。但同時鄙視對方的死腦筋,被人賣了還死硬,有意義嗎?
“大人請看,這個叫劉清歡的人,就是這群教匪的頭目。據說是什么香堂的執事。小的不識字,不太清楚。”獄卒諂媚著介紹道。
陳觀樓朝牢房里面的劉清歡看去,四十出頭的年紀,長得還算五官端正。走在大街上,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漢子,沒啥可稀奇的。
誰能想到,就這么一個普通中年人,竟然是執事,手底下有百來號教匪。
果然人不可貌相。
“劉執事,幸會!”
劉清歡坐在地面上,沒動彈,只是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看你身上的傷,這是已經走了一趟刑房。沒什么可交代的?不后悔?”
劉清歡啞著嗓子說道:“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沒什么可后悔的。”
“本官看了你的卷宗,你所謂的交代都是些廢話,一句真材實料都沒有。上面的人知道你如此忠心耿耿嗎?你就沒想過,為啥你藏了這么多年,藏得這么好,偏偏這回就被一鍋端了?實話告訴你,你是被出賣的。還不是下面的人出賣你,而是上面的人出賣你。知道真相后,作何感想?”
陳觀樓真的很喜歡誅心,他就想看看,這些人是不是一如既往的意志堅定,堅信不疑。
劉清歡眼神兇狠,表情突然變得狠毒,“叛徒都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就這?”陳觀樓略感失望,“你就沒想過,這個教不信也罷。你要是肯交代點真材實料,朝廷還是愿意收編你們,或是放你們回原籍。”
“大人莫要欺我哄我。朝廷的政策,對待我們教眾向來寧殺錯不放過。無論我是否愿意交代,結果都是死。反正都是死,何必廢話!”
劉清歡倒也硬氣。
陳觀樓嘆息一聲,略顯遺憾,“死也分很多種。一種是一刀砍頭死,干脆利落,沒覺著痛苦人就沒了,走得很瀟灑。一種是千刀萬剮,整整三天。你要是交代了,雖然不能保命,但能讓你走得利索。你不肯交代,以你執事的身份肯定是凌遲。你可要想好了,這種內幕我通常不會透露,也就是你,看你是條漢子,我才來勸你。”
他說得情真意切,一副真心替人著想的樣子。
劉清歡明顯不吃他這一套,“區區凌遲,又算得了什么。有萬佛老祖在,別說三天,就算是三十天,我也不帶吭一聲。”
好膽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