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英輝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這一刻，它的目光穿透了酆都，穿透了天幕。
舒英輝看到了，他看到了酆都第六層！
他看到了正坐在小院中發呆的億柔。
小姑娘眼眶紅紅的，時不時還抿一下嘴巴，“臭旺財！臭舒英輝！你們兩個笨蛋！笨蛋！！”
小狐貍正在那里抱怨，而舒英輝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億柔，很悲傷。
那種類似生離死別的悲傷。
舒英輝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瞬間將億柔給帶到這里來。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像小柚子曾經對他們做的那樣！
但是舒英輝沒有這么做，現在的他，冷靜得可怕。
擁有著絕對理智。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都知道。
這是神性。
不會被情感左右的神性。
億柔應該待在那里，跟他們在一起，億柔會很危險，也會拖后腿。
“她會死掉的。”旺財開口了。
旺財的聲音很冷漠，就像是在講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旺財，同樣擁有了神性。
舒英輝附和道:“死亡，是歸宿。”
“所有人都會死亡，包括我們。”
這一刻，他們看到了億柔本質，看到了億柔的源頭。
小姑娘的天賦很爛，爛到令人發指，比他們見過天賦最爛的顧炎春還要爛。
她這輩子，筑基無望。
“我們離開酆都，下一次回來會是很久很久以后。。。”
十九位王每三年抽簽一次。
且參與過抽簽之人，在所有人抽簽解簽結束之前不得再次參與。
他們若是離開陰間，想要回來，需要等到陸判再次抽到簽。
誰也不敢保證陸判是第一個抽到，還是最后一個抽到。
“短則幾十年，長則上百年。”舒英輝說道:“她不能筑基，她死定了。”
旺財咬牙切齒，“小狐貍的結局不該是這樣。”
下一秒。
一人一狗的臉部紛紛變得扭曲起來。
他們的凡性，正在與神性作斗爭。
自私的凡性告訴他們，他們必須為億柔做點什么。
無私神性卻告訴他們，他們什么都不能做，生老病死，這是天地規則。
上一秒的舒英輝還在咆哮，“老子是自私鬼！老子沒良心！老子想干嘛就干嘛！”
而下一秒的舒英輝卻平靜，“道法自然。”
他現在陷入了一種左右腦互搏的狀態。
旺財同樣如此，不過相比于舒英輝，旺財則是在滿地打滾、上躥下跳。
當它跳起來，離開寰宇樹葉的一瞬間。
神性，沒有了！
旺財瞬間清醒過來，它急忙在虛空中穩住身形，心頭一陣后怕，“臥槽！”
“煞筆，快離開這里。”
旺財不敢去碰舒英輝，它怕自己又陷入那種狀態。
很多時候，狠勁是有用的，而恰巧舒英輝就是個骨子里的狠人。
只見他一拳就打在了喉嚨之上。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讓舒英輝緩過了神。
這一幕直接把旺財給看呆了。
相反，正在咳嗽的舒英輝卻異常冷靜。
舒英輝就是這種人，平時很懶，懶到什么程度，懶到甚至不想去思考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