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能提前三年知道真相。也許這心里的傷也會比三年后知道來得更好。但是安娜最后一句話,還是讓我心里堵的慌,一個身處廢墟下的絕境中還能想到讓她的情敵帶著自己老公逃命的癡情女人為何又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對了,對了,我吃了她五年軟飯,唯一的本事,在旁人看來就是給她講故事。也許她就是想要一個在世人眼中為了她“不要臉”的男人吧。然而我試圖用這些主觀且武斷的論斷給安娜蓋棺定論,然而作為一個曾經冷靜分析過無數人心理狀態的心理咨詢師的職業素養卻告訴我,這些分析都是垃圾,只是把內心的記憶進行串聯和拼接,是一種我的自我保護意識罷了。
這一切的錯誤都歸咎于別人的行為本身就是懦弱的表現。安娜和王偉死了,阿莉也死了,張醫生估計也一樣。我現在要做的是分析自己,結構自己的性格避免此類事情繼續發生。否則作為一個曾經患有重大心理疾病的人,我不確定是否能承受再一次的打擊。然而我卻想到了一件更讓我難以接受的事情。但是我決定千萬不要再深挖真相了。
因為這會讓這個如此竭盡全力保護我的女人也會陷入痛苦的自責之中。我知道這一切的誘因,就是從安娜那個吻,也就是柳青給她洗腦后的那個吻捅破了最后一層窗戶紙。之前的情感雖然讓安娜的肯為王偉拼命找藥。但洗腦后的那個吻卻讓他們突破了身體的防線。
我們到了濱海經貿大廈的頂層。這是上次大海嘯,安娜把我救出來的地方。現在變成了柳青的家,打開門走進去。房間里貼滿了柳青創作《天蛾人之戀》而畫的立繪,其中甚至有一比一的立繪海報。我看著這充滿少女元素的漫畫家工作室,不由感嘆道:“青姐,末日了你也不忘畫漫畫啊。”柳青手里拿著一支蘸水鋼筆,她轉了轉手里的筆對我眨了眨眼說道:“別人那是恐怖漫畫,我記錄的可是真人真事。武廿無你要看看嗎?”“好啊,我也這么沒看過幾部漫畫”我靦腆的笑了笑。只聽她說了句,沒看過更好,我們直接看高質量漫畫以后,一大摞稿紙就堆在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這足足有一拳厚的稿紙,然后不可思議的說道:“這都末日了,你怎么還能有那么多的東西呢?”
柳青笑了笑,然后神秘兮兮的告訴我:“我告訴你啊,我可是濱海之主。人類出現之前我就是這里的主人了。”
我聽著這個中二少女的宣言,于是一把抱住她:“那可算是找對人了。我是專業吃軟飯的。”
柳青哈哈大笑,然后一把推開了我,拉著我去看稿子。
柳青拿起最上面的幾張畫稿,然后翻到其中一張指給我看:“就是這張了,我就給你講這幅畫吧。”
我看著那張畫,不由得感慨。整幅畫充滿了一種克蘇魯的恐懼,我仿佛看到了無數的章魚,又有著巨大的魷魚,最后那個巨大的海怪才是真正的主角。
于是我問道:“這是你畫的?你畫的這是啥啊?”柳青一副得意的表情說道:“怎么樣?夠厲害吧。”
我笑著說:“厲害是厲害,就是丑了點。”
柳青氣的一下子把那幅畫揉成了一團。隨后,她攤開手說道:“算了,看在你是我好不容易拐回來的男人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哦,對了。安娜沒死。那條大魚把她送回來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居然猛然間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開心,但是強烈的憤怒又把我剛剛出現的那一點開心完全壓制住了。
柳青看了看我玩味的說:“武廿無,你要不要見見她?我覺得你不是個膽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