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狂風怒吼,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在這末世之中,一處殘破不堪的屋子成為了我們暫時的避風港。
雨水順著屋頂的裂縫滴落,在地面上匯成一片片小水洼。屋子內彌漫著一股潮濕而陰冷的氣息,墻壁上斑駁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災難。
安娜坐在屋子的角落,生起了一堆小火。火光在她臉上跳躍,映出她復雜的表情。她的黑發被雨水打濕,緊貼在臉頰上,那雙曾經充滿活力的眼睛此刻顯得有些疲憊和不安。她穿著一件破舊但干凈的衣服,身形雖然略顯虛弱,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而有力。
我看著她,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愧疚。這段時間以來,她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和痛苦,而我卻沒能給予她足夠的支持和幫助。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試圖用這種方式傳遞我的關心和溫暖。
她感受到了我的動作,微微側過頭,看向我。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你……有什么想說的嗎?”我輕聲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而溫和。
安娜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口:“其實……我有一些關于王偉的事情想告訴你。”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我聽到“王偉”這個名字,心里很不舒服。
然而我知道,安娜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因為對于安娜來說,王偉是對她的折磨,遠遠不是我這個丈夫的那些羞辱感可以比擬的。
我拉了拉她的手,我希望用我手掌的溫度,希望可以讓她覺得溫暖和安心一些。
我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說:“老婆你要說什么?我會是很好的傾聽者的,相信我。”
安娜不安的看了看我,似乎想要在我的臉上找到一點兒慍怒的痕跡,然而她卻并沒有找到。于是她試探著輕聲說:“老。。老公。你還記得阿莉嗎?”
我怎能不記得呢,安娜這句話一說出來幾乎就戳破了我的心。我還記得?我當然記得,這才幾天呢?阿莉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她因為不聽人販子的話去吃死去的同伴,就被人販子在頭頂刻了“尼姑”這兩個字。然而柳青說阿莉是人販子撒出去的魚餌的時候,我竟然沒有一點兒懷疑。我就那么看著柳青放進去一條巨型蜈蚣,把那個可憐的孩子吃了。她臨死之前還大聲喊著,阿莉好疼,阿莉好害怕。廿無叔叔,安娜阿姨,快救救阿莉。再然后,再然后就是那條蜈蚣發出的令人心悸的咀嚼聲。我,我究竟是多么狠的心才能看著那場人間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