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咪咪的打量著柳青雖然她還在嘻嘻哈哈的給我講著其他的事,可我看到她整理書架的手居然慢了下來。那把毛撣子刷書脊的時候也有些煩躁,就差說出“我不開心”這四個字了。
“不高興啊,怎么了?”我拉住柳青的肩膀笑嘻嘻的說著,然后輕輕奪下她手里的撣子,“你生氣了?”
柳青一聽皺著眉用探尋的目光向我,她舉起食指兇巴巴的說:“你這個小心眼,我要是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我趕忙舉起雙手然后攤開五指,一副投降的模樣眨著可憐巴巴的大眼睛小聲說:“我這不是什么都還沒有說嘛,你怎么就覺得我是小心眼呢?”
柳青看著武廿無那副夸張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嘴角的笑意也變得柔和了很多。她輕輕搖了搖頭以后就在我胸口虛拍了一下,最后撇了撇嘴,似乎在說“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
“好啦,好啦,別鬧了..”柳青擺了擺手,然后捋了捋自己已經垂下來的亞麻色發絲,最后把頭發甩到背后,露出了她那白皙的頸項。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調整自己的情緒,然后才緩緩開口:“其實,我只是覺得安娜有點太...”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看了看她,于是讓自己忙著揩油的手停下來,認真的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柳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她便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繼續說道:“我只是覺得安娜做事太過小心,有時候甚至顯得有些保守。雖然穩健是好事,但過于謹慎可能會錯失一些機會。”
“具體談一談吧,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我說著就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說句實話,我還真的很好奇柳青對于廬州的發展和第四軍的想法。因為柳青作為我的妻子與安娜和李潔不同,她很多時候總是把自己擺在一個執行者和陪伴者的位置上。雖然她平時里都是個嘻嘻哈哈的‘女流氓‘模樣在我面前出現,可是我知道我這個老婆也是很有想法的。
“廿無,你覺得王大明這種人是不是有點不安分?”柳青看了看我,然后變得像是一個給差生補課的老師那樣顯得很有耐心。
我聽了她那番話,也微微皺起了眉,不自覺的輕輕摩挲著李潔給我帶上的那枚淮南商會艦隊司令的戒指,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柳青會說這個,可還是點了點頭說:“對啊,總覺得有點不著調。你也知道的,你剛用他的時候他就給我說了恢復金本位。可你也知道的末世里金子沒了信用機構的背書也就失去了交易價值。這末世里人們都為了或者,所謂的剛需一個就是吃的一個就是彈藥。那就成了咱們用米面收金子這種金屬。米面的外流是致命的。”
“那這次呢?”柳青說著拿起雪茄剪,‘咔嚓‘的一聲打出了一個圓孔,聞了聞并沒有著急點燃,而是看著我問,“這次的問題在哪?”
“這次他又想著拉動市場活力,換句話說不就是給人一個剝削的機會嗎?現在雖然是末世,可人們腦子里也都是私有制那一套。末世前顯然是無關痛癢的。可到了末世精米白面成了錨定物以后,是要人命的。”我說到這里,柳青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色的打火機,輕輕一彈,火苗跳躍著,她點上雪茄,深吸了一口,然后緩緩吐出煙霧,似乎在思考我的話,那煙霧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道飄渺的影子,仿佛她的思緒也隨著煙霧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