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鉛云一如既往地匯聚在天空久久不散,楚陽國際機場的跑道上那些四對輪全重高達15噸的大型跑道清潔車用它們巨大的推力頂著車頭那些重量驚人的清潔器緩緩前行。
這一輛輛的閃爍著黃色警示燈的大卡車們被一根巨大的管子連接著前方的跑道清潔器和后方的大水箱。在高壓水流的沖刷下將飛機降落時因高溫熱熔的橡膠印記沖得松軟后,那些超高速刷頭就將它們快速清理,最后被超強的吸力抽到管子里,最后將那些混合著橡膠的液體灌入卡車后方的水箱。
大卡車巨大的轟鳴聲在空曠的機場跑道上回蕩著,它的那根巨大的管子不停的聳動著就像是努力吞咽著那些因為高速刷頭而變得有些滾燙的橡膠溶液。李小虎戴著抗噪音耳罩,雙手靈巧的撥動著巨大的方向盤,他就那么一邊開著車一邊嘴里吧唧著咀嚼煙草。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擊玻璃的聲音傳來,起先李小虎還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可他剛一轉頭就看到張滿是雀斑的小臉貼在玻璃上發出陣陣“嗚嗚嗚”這類含混不清的聲音。嚇得李小虎差點被嘴里的咀嚼煙葉嗆死。
咳...咳咳,咳。李小虎的臉被憋的通紅,他的眼睛大大的瞪著,他不斷的用力拍擊著腹部可是那團嘴里的煙草就那么卡在喉嚨里,拍擊肚子帶來的氣壓頂不出來,伸手去扣指頭的長度又不夠。
李小虎的臉色由紅轉紫,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心跳如鼓。這時,那個雀斑臉的男孩一看就知道再不救他,這個司機就要交代在這里了。于是他竟然用手槍的握柄直接砸開了玻璃,又快速砸掉窗框上的碎玻璃后鉆進駕駛室。
男孩迅速繞到李小虎的身后,用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腹部,一手握拳,一手覆蓋在拳頭上,然后用力向上和向內猛推,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標準動作。這個雀斑男孩,一下下加重力道的過程中,李小虎也感覺一股股強烈的氣流在猛烈的沖擊著自己喉嚨里阻塞的位置。
"咳...咳..."經過幾次推壓后,李小虎終于吐出了那塊卡在喉嚨里的煙草,那東西看起來黏糊糊黑溜溜的就像是貓吞到肚里的線團一樣。他的呼吸逐漸恢復了正常,臉色也從紫色慢慢轉為紅潤。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和解脫。
“你誰啊,剛才差點嚇死我。”李小虎一邊用車里的純凈水漱口后往外吐水,一邊有些不耐煩的看了那個穿著軍裝的臭小子一眼,最后嘀咕著,“我剛才差點就交代在你手里。”
那個小伙子摘下自己綠色的軍常服配套的帽子,將它夾在肩章下面,他用自己楚陽口音的普通話說:“大哥...我是來告訴你一會兒要進行安全檢查,先不用清理跑道。我怎么喊你你也聽不到啊,所以我才扒窗戶敲玻璃咧。”
“咳...咳咳...你是不是傻?”李小虎看著這個二十歲不到的毛頭小子,可畢竟這孩子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他耐心指著自己面前的屏幕解釋道:“看見這個屏幕了嗎。上面有塔臺發給我的指令,就是塔臺通訊有故障不是還有信號燈嗎?我這么大一輛車你都敢攔不怕我從你那里壓過去嗎?”